早在墨淵說話的時候,段琅就一直提防著,見他動手,身子輕飄飄一躍,躲開那道黑氣。
陰寒冰冷的黑氣落在他身後,成片的竹子如被刀砍過,整齊地斷落。
段琅的心髒如同那片竹子,被狠狠砍了一刀,痛得他臉色慘白,心魂倶碎。
他抿了抿唇,看了墨淵一眼,沉默地轉身出了門。
鳳啾啾和小黑早被墨淵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渾身發抖,見段琅要走,它們看了看表情冰冷的墨淵,連忙跟了出去。
段琅走出客棧,看了看落雨的天空,表情變得茫然。
鳳啾啾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心裏突然變得特別不是滋味。
那個無毛黑男人真的太過分了。
它飛到段琅肩膀上,幹巴巴地安慰道:“你......你別難過......我娘說過,有些男人就是......就是狗東
西......你別理他。”
小黑爬到段琅的胸前,尾巴纏著他的脖子,紅信嘶嘶地吐著,也同樣在安慰他。
段琅緩緩垂眸,手指輕柔地撫過小黑的腦袋,“我知道。”
墨淵那狗逼有多壞,多恨他,他很清楚。畢竟他可是掏過他的心,挖過他的腹,還將他扔進魔物深淵,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魔物啃食致死。
隻是......他一直以為那孫子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
他差點被倒刺藤吃了的時候,是他向他伸出了手。
在北淩城,他差點被打死的時候,是墨淵如同天神,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將他抱了起來。
在他中了蝕骨春的時候,也是他替他解了毒。
所以他一直以為墨淵隻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總有一天會明白。
可是當看到墨淵對待月瑩白的態度時,他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多可笑。
墨淵從來不喜歡他,一點也不。甚至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挫骨揚灰。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清醒地認知到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