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持費勁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試圖看清楚眼前的景色。
但是怎麽看都看不清,像是隔著個磨砂的玻璃一樣……
“醒了?”有點沙啞的聲音,聽著很是疲憊。
秦晟握著人的手, 往前傾身確定人終於是醒了, 準備去拿杯子先喂人喝點水。
但是他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手卻被一個小拇指淺淺的勾住了,沒什麽力氣, 但確實是在挽留。
“是秦晟……”許如持發出如同蚊蟻的聲音, 很是虛弱。
“嗯,我在。”
小拇指被反手直接給握住了,秦晟先不打算去拿杯子了,皺著眉頭陪著他家小孩說話。
昨天明明隻是讓人睡了會, 結果就突然發起了高燒,沒什麽緣由。怎麽叫都叫不醒, 隻能把人帶到醫院來, 但也隻是打了退燒針和掛水, 沒什麽好的辦法。
人還是一直在昏睡著。
高燒斷斷續續的,根本就離不開人,明明都難受的在夢裏蹙起眉頭來了, 但還是醒不過來。
秦晟難得覺得有些煩躁, 他說到底, 還是連一個人都照顧不好。
不然怎麽帶出去一趟,就直接發燒了……
許如持眼眶裏有淚在打轉, 那種心悸的感覺還是沒有消散。
他想要去擦眼淚,但是才發現自己手臂上有留置針, 才慢慢的意識到自己不是在臥室, 是在醫院。
又恐慌了起來……
他難道還是在做夢?自己不是在臥室睡午覺的嗎?
許如持驚恐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往被子裏縮了縮,有些害怕的看著秦晟。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對方直接傾身過來了,皺著眉撥開了他額上的碎發,用手指測了測溫。
涼涼的指腹貼在了他的額頭上,許如持的感官才算是慢慢的恢複。
頭很昏沉,胳膊上的留置針有點腫起來,針孔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大片淤青了,看著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