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王爷的待嫁男妃

第37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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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江言清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因为知道两个人即使一张床睡觉也发生不了什么,江言清吃辣吃了个痛快。

他懒得动,就撑着下巴看下人撤桌,“对了,那些背菜名的人呢,背出来了吗?”

初雪正在给他泡茶,闻言乐不可支道:“没呢,还在背。”

“那怎么听不见声音了?”

“两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不昏过去就不错了。”初雪解气道:“这次看他们还长不长记性。”

“两天不吃不喝?”江言清吓了一跳,“这不是要命吗?我去看看。”

“哎?王妃?”初雪手上还提着茶壶,赶紧追上去,“王妃你慢点,王爷说你吃的太多,不易走动!”

江言清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易走动了,我是怀了吗?”

就算他能怀,也得先那啥啊!

原本江言清是让那些下人在院子里背,地方开阔,朗朗书声,多好,看着别人体会他小时候受过的罪,没有什么比这个再令人心情愉悦的了。

可惜那天圣旨到的时候,楚承戟怕有损王府的形象,将那些人赶去了房间里背。

江言清推开门,看到那些人七横八竖的躺在大通铺上,有气无力、眼神浑浊的哑着嗓子背菜名,咋一看像是大型精神医院的现场。

有人看到江言清进来了,立刻从榻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王妃,王妃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们的命了?”江言清赶紧将人扶起来,“你们还没背出来?”

众人齐齐露出绝望的表情,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要比打二十大板还要难受。

江言清看到有人直勾勾的看着他身后,他扭过头,视线落在初雪手里的茶壶上。

“哦,我给你们送点水,你们喝水的杯子呢,拿过来。”

众人争前恐后的去抢桌子上扣着的茶杯,整齐划一的举着杯子祈求的看着江言清,像是幼儿园里等着老师给分饭的小朋友。

江言清忍着笑,让初雪给每个人都倒了点水。

该给的宽容给了,威严也不能少,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江言清清了清嗓子,“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要求你们全背下来了,背出一半就可以,有没有能背出一半的?”

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江言清挨个听他们背了,结巴的、背错的、背到后面又莫名其妙背回去的,什么样的都有。

最后江言清拿了主意,背出一半的算是过关,一半都背不出的,按照背出多少,去厨房领吃的,然后继续背。

处理完所有人,已经二更天了。初秋的夜微凉,江言清搓了搓手,问刚从西苑过来的一个小厮,“王爷还在西苑呢?”

小厮弯腰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还在西苑,叫您过去呢。”

楚承戟还在打铁炉前忙活着,江言清走进去,第二次面对楚承戟**的上身,自如了许多。

“怎么还在忙?歇一会儿吧。”江言清目光在楚承戟身上扫过,发现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计其数。

“这两天就能赶出来。”楚承戟头也不抬,“过来。”

“什么?”江言清走到他身边,看到被火烧得通红的一块薄铁,“匕首?”

“嗯。”楚承戟侧目,“手伸出来。”

江言清伸出手,“这是给我的?”

楚承戟用目光丈量江言清手掌的大小。这双手他牵过摸过,丈量的结果和他心里估计的差不多。

楚承戟继续在那块铁上敲敲打打,江言清就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个铜钱大的疤,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这道疤,是中箭了吗?”

楚承戟肩膀上的肌肉抖动了下,因为在用力打铁,声音带着浑厚的气音,“嗯,中了流箭,不深。”

江言清的手指又戳了戳他后背肩胛骨上的一个狭长的疤痕,“这个呢,刀疤?”

“不是。”楚承戟起身,换了个工具,在铁上叮叮当当的锤起来,“被绊马绳摔下马,中了地上的陷阱。”

简单的一句话,江言清难以想象当时的凶险。他手指沿着那条疤痕摸了摸,心疼道:“流了好多血吧,疼不疼?”

“不疼。”楚承戟放下手里的东西,扯过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用铁筷子将那块红铁夹起来放进冷水里浸泡。

刺啦的水汽声中,江言清听到楚承戟说:“战场上的汉子,哪有没疤的,放心,我命硬。”

“什么叫你命硬?刀剑无眼你知不知道?”话说出口,江言清也觉得自己这忽如其来的脾气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心里憋着口气,总觉得楚承戟这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他烦躁的很,他没好气的指着他胸前的几道疤,凶巴巴的问道:“那你说说,这都怎么来的?这个离心脏怎么这么近?”

楚承戟对于江言清的责问不禁不气,反而非常受用,耐心的给他讲每一处伤疤的来历。有些实在记不清了,就含糊过去。

两个人细数完这些伤疤,都被打铁炉里的火炭热出一身大汗。

江言清扯着领口扇了扇,低声抱怨:“你怎么还没弄完,这么热。以前这些疤我不知道就也就算了,以后你再敢不小心添了新疤,你看我……”

楚承戟放下手里的工具,目光含笑的看着江言清,“你要如何?”

江言清瞬间被他调戏的口吻搞到炸毛,“我不如何!我……我害怕,害怕还不行吗!”

楚承戟以为江言清是担心他的安危,刚要出口安慰,就听江言清跳着脚说:“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疤有多吓人!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以为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力狂,吓得都不敢看你。就刚才,你一笑,你脸上的疤都跟着动,看起来特像是性格扭曲的变态!”

楚承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目光也冰冷了起来。

江言清关心则乱,口无遮拦将真心话喊出来,也不过是想让他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现在瞅着楚承戟风雨欲来的脸,嚣张的气焰立刻就灭了。

他怂了吧唧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去拉楚承戟的手,“你生气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让你以后小心点。”

楚承戟低头直视他的目光,“我很可怕?”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电光火石之间,江言清意识到,在这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中,楚承戟和他一样没有安全感,或者说真实感。

江言清握着楚承戟毫无反应的手指,晃了晃他的手臂,“我怎么会怕你呢?我是怕你受伤。”

他抬起手,抚摸着楚承戟脸上拿到可怖的疤痕,“别在说自己命硬,别总是觉得你厉害什么都伤不到你,那是侥幸心理,不能有。这道疤在你脸上,我会觉得毁了你的容貌,要是这道疤在你致命的地方呢?”

江言清定定的看着楚承戟那深邃的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低声喃喃道:“我好像,是在心疼你。”

楚承戟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唇带着炙热的火气,仿佛刚才打铁时溅起的火星子,凶狠的碾磨着江言清的唇。

腰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箍住,将他拉进滚烫的怀抱里。江言清被男人浓烈的气息紧密的包裹着,无处可逃。

他无法呼吸,迫不得已的分开唇,任对方**,占领他的每一寸意识。他头脑发胀,不知何时抬起了双臂,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良久,江言清才重获新生般靠在楚承戟怀里急切的呼吸。

楚承戟揽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我面上的疤,不是战场上留下的。”楚承戟将目光投向了外面浓重的夜色中,回忆起当年的事,平静的说:“我十六那年,跟着校尉去剿匪,校尉被匪寇阴狠的手段吓跑了。”

江言清点头,这段他记得,楚承戟和他说过。

“校尉把他的头甲扣在我的头上,我当时年纪轻,面容嫩,想要调遣士兵们听令,却根本压不住人。于是我一狠心,划破了自己的脸,用满脸血污震慑。”

江言清懂了,他在楚承戟的怀里扬起头,摸着楚承戟脸上拿到疤,想象着年少时那个英俊的少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充满狠劲,痛下狠手划破了自己的脸。

楚承戟也低下头,看着江言清水润红肿的唇,“没想到,这张脸果然大有用处。只不过后来,我娘被歹人劫持,我去救时,我娘竟没认出我,还吓晕了过去。”

江言清的手指颤了颤,他收回手,把脸埋进了楚承戟的怀里,努力抚平他感受到的男人忽然涌出的悲伤。

“然后呢?”江言清轻声问。

“那是我见到我娘的最后一面。”楚承戟声音淡淡的,仿佛只是提起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往事,“我娘听信了谣言,以为我战死了,就上吊了。”

江言清语塞,忽然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他躲避楚承戟目光的时候,楚承戟都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他心中大痛,紧紧抱着楚承戟的腰,“我不怕你,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怕。”

楚承戟低头吻了吻江言清的发顶,“嗯,我知道。”

“咳。”门外忽然想起一声干咳,打破了两人之间缱绻的气氛。

燕墨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属下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