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王爷的待嫁男妃

第62章 皇帝番外。一跤摔进将军怀1

字体:16+-

自从镇北将军楚谋大败北翼国太子柳容琛之后,政渊国皇城盛阳最热闹的地方,就要数陈家茶铺了。

因为陈家茶铺的说书人,把楚谋将军的故事改成了段子,每天讲上一段,凭此吸引了无数的盛阳城百姓。

这天,说书人拉开了架势,继续讲楚将军和北翼太子之间的那场拼杀。

“只见镇北军分列两侧,楚谋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从后方走来。楚谋威风凛凛,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直冒杀气。

“正和副将厮杀的北翼太子感觉到这锐利的眼神,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从马上跌落下来。”

“楚将军手中长枪一挑,柳容琛那沾满了鲜血的长刀就脱了手。楚谋大喝一声,北翼狗贼,敢踏我河山、伤我百姓,看我今天不取了你的狗命!”

“说时迟那时快,楚将军一拉缰绳,战马嘶鸣扬起前蹄,朝柳容琛的胸口踩去!”

醒木“啪”的一拍,说书人拉长声音:“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底下围观的层层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也有人不满的喊着“那姓柳的到底死了没有啊”,表达不尽兴之意。

人群中,一个白衣青年意犹未尽的将手中油纸包里的最后一块酥糖糕塞进嘴里,掏出手帕细细的擦了擦指尖,刚要从荷包中取银子打赏,就听后脑勺上方传来一个粗鲁不屑的声音。

“胡说八道!”

苍瑾钰骤然回头,细长的眉毛柠起,单薄如画的眼角上挑,一双眼因含怒而波光潋滟:“你说谁胡说八道?”

他身后的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棱角如同刀刻一般,没有半分温度。

拥挤的人群中他离苍瑾钰极近,垂着眼能看道对方清澈如泉的眸中自己的倒影。

“这种胡说八道也有人信。”男人不屑争辩,转身绕出人群。

“哎,你别走。”苍瑾钰一把抓住那人袖子,不依不饶:“楚将军大败北翼太子,捷报连连,你凭什么说是胡说八道?”

他抓的紧,男人挥了下胳膊竟没将衣袖抽出来,终于耐心用尽,锋眉挑起,握着苍瑾钰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衣袖上摘了下去。

“好笑,一个眼神就能让敌人从马上跌落,那还要兵马做什么!让那姓楚一个人在敌军面前一站,用眼睛瞪不就行了?”

男人的手指像是钢铁那么硬,捏得苍瑾钰骨头都快碎了。怕疼的他立时眼含雾气,怒目也因此蒙上了一层可怜兮兮。

但是苍瑾钰来不及疼,满脑子都是男人那句对镇北将军既不尊崇的称呼。

他怎么能叫镇北将军姓楚的!

苍瑾钰气结:“你、你……”

男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扔掉他的手腕,“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苍瑾钰气得对着男人的背影大喊:“别让我再看见你!”

回应他的只有街上小贩嘈杂的叫卖声。

喘了几下粗气,苍瑾钰掀开衣袖,垂眸看到雪白的手腕上留下的几道刺目红痕。

他委屈的摸了摸那痕迹,晃动着手腕,喃喃自语:“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欺负我,再让我看见你,我……我定要将你的手腕捏断!”

放下衣袖,苍瑾钰气呼呼的离开陈家茶铺。没成想一转身,撞上了一个泛着香气的柔软身子。

“呦,世子大人,您今儿终于肯来我们醉春楼了?快里面请~”

原来不知不觉间,苍瑾钰竟然走到了茶铺对面的醉春楼门口。

红衣姑娘蛇一样缠着他的胳膊,甩也甩不掉。苍瑾钰单薄纤细,被强抢民男般拉进了醉春楼里。

暧昧**/靡之气扑面而来,奢靡窝,销金窟。

苍瑾钰不适的向后退了半步,肩上被人拍了一巴掌。

“让我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世子吗?”身后的人讥笑着仰头朝楼上招呼:“快看,世子大人竟然来醉春楼了!”

苍瑾钰回过身,看到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盛阳城有名的风流少爷兵部尚书的嫡子徐克己。

苍瑾钰心道,还真是对得起你爹给你娶的名字。

“世子,今儿怎么没去听你那楚将军的故事啊?终于开窍了,还是女人好吧?”徐克己一身酒味,满脸**/笑。

苍瑾钰蹙眉,侧头看了眼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拿开。”

“来这里还装什么高尚,一起去楼上喝几杯啊?你不是喜欢听楚谋的事吗,我给你说点那些说书的不知道的秘闻。”

徐克己胳膊搭在苍瑾钰的肩膀上,嘴唇凑在他耳朵旁,看起来像是要亲上去,暧昧的姿势引来旁边楼上一阵口哨声。

苍瑾钰挣脱开他的手臂,仰起头,看到楼上栏杆靠着的几个怀里搂着姑娘的公子们,无论拎出来哪个,头顶的老爹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世风日下,国将不国。

苍瑾钰神色冰冷:“什么秘闻?”

徐克己看着他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竟比着醉春楼里倌儿还要好看,有些心痒的舔了下唇,酒精刺激下精虫上脑:“你陪我喝几杯,我就告诉你啊。”

苍瑾钰被他色眯眯的眼睛盯得恶心,正要拂袖而去,忽然门口有人叫道:“公子!您怎么在这?王爷找您呢,您快回去吧。”

喊话的人正是他的贴身小厮四方。四方手里捧着两根糖葫芦,没有一点出来找人样的样子。

但这句话也给了苍瑾钰足够的理由,他忙不迭的摆脱了徐克己,走出醉春楼。

徐克己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啐了一声:“整天痴迷你那楚将军,他狂妄自大功高震主,马上就要倒霉了!”

这句话苍瑾钰听得真真切切,被气得觉得糖葫芦都没那么甜了。

镇北将军楚谋出身武将世家,十五岁上战场,如今年纪二十有七,战功赫赫,未尝一败,当属政渊国第一悍将。

狂妄自大怎么了,功高震主怎么了,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们不过是嫉妒罢了!

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赛回到四方手里,苍瑾钰嘱咐道:“放到回廊窗檐下去,我等下回去吃。千万别放屋里,屋里有暖炉,该化了。”

初冬天气阴寒,睿王府里已经升起了暖炉,怕冷的世子屋里更是整日都燃着好炭,温暖如春。

“公子,你又要干嘛去?”四方苦着一张脸:“王爷要您写的字还没写完,回头被发现,我又要挨骂了。”

“放心,我就是去找我爹。”苍瑾钰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四方手里的糖葫芦,“藏好点,千万别让我娘看见了。”

四方点头,轻车熟路的护送糖葫芦回苍瑾钰的院子。

苍瑾钰快步朝书房去了。

睿王府下人不多,此时已是午后,冬日的阳光透过干枯的枝丫明晃晃的洒进院子里,有种萧索的暖意。

苍瑾钰推开书房的门,朝里面探头。

“舍得回来了?”睿王正在临摹书法,头也不抬的问。

“爹。”苍瑾钰拉长声音软软的撒娇,“你在写什么呢?”

睿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整日去茶馆听书,打仗就那么有趣?”

苍瑾钰扶着衣袖给睿王研磨,眨着亮晶晶的眼道:“那您整日临摹字帖,写字就那么有趣?”

“这能一样吗?”睿王提起笔,转动着笔杆让笔毫饱吸墨汁,然后落在光洁的纸上,横竖转折,笔锋流畅。

“有什么不一样?”苍瑾钰不服道:“您喜欢舞文弄墨,我喜欢舞刀弄枪,各有所好罢了。朝堂上还分文官武官呢,您可不能因为您是文官,就看不起武官。”

“我看不起武官?”睿王放下笔,无奈的看着这个大小就宠坏了的儿子:“你若真是练武的料,我早就将你送去军中了。还舞刀弄枪,笔杆子你都拿不动。”

苍瑾钰吐了吐舌头,抻脖子去看,只见他爹在纸上写了“忠孝”两个大字,以为又要拿忠孝仁义那一套来教训他,顿时一个头比两个大。

“爹,你不要总是教训我,你说的那些我都懂……”

“你懂什么!”睿王打断苍瑾钰的话,摸着胡子叹了口气:“幸亏你不练武,若是你现在在军中,只怕皇上更是要多想了。”

“多想什么?爹,你都称病在家不去上朝也不和其他官员来往了,皇上还会猜疑你吗?”苍瑾钰问。

睿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当年夺嫡之争惨烈,先皇十几个儿子,在当今皇帝登基之时,除了皇帝就剩下了三个。

他们三个收敛才华,自折羽翼,才得以保存。谁料随着皇帝年纪越来越大,猜忌之心更盛当初。如今的亲王里,就只剩下睿王一个了。

睿王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他素来洁身自好进退有度,只希望能够护住妻儿。可形势却越来越危急。

“钰儿。”睿王叹了口气道:“你莫要再去听那说书了,近日已有流言传出,说你崇拜镇北将军,这事若是闹大,只怕不好收场。”

苍瑾钰知道他爹在顾虑什么,不过他心中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绕过书桌,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般抱住睿王的胳膊:“爹,你什么都没做,尚且如此,那镇北将军功高震……”

“不可妄言!”睿王打断苍瑾钰的话,“钰儿,无论何时,记得慎言。这些事,不是你能议论的。”

苍瑾钰愣了愣,一颗心沉了下去。

无需再问,他爹的态度,已经给了他答案。

“爹,那我回去写字了。”苍瑾钰松开睿王的胳膊,情绪低落的走了。

书房的门被苍瑾钰关好,睿王揉着眉心看着刚刚写下的两个大字,叹道:“忠孝难两全啊!”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