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神游之际,闻天星不合时宜的开口,“爹,我之前做了那么久也不见得你给我工钱啊。”
“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要什么工钱?”
闻天星微微皱眉,没有言语,自顾自的回房间去了。江初用手捂住嘴,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阿初明日好好干。”闻少竹拍了拍江初的肩膀,就走了。
这一夜他依旧和闻天星住的一个房间。
第二日鸡还没叫的时候,他就被闻天星叫起来了,江初揉了揉眼睛,踢了闻天星一脚,开始哼哼唧唧,“早知道就不和你一起睡了。”
“不一块睡的话,今天谁叫醒你?”
“别叫醒我了,让我睡到天昏地老。”他撇嘴,又打了一个哈欠,再次揉自己的睡眼,“今晚上不和你一起睡了,啊啊不想起。”
“让你体验生活,别那么胡闹了,你那些光辉事例已经被我爹听说了,他决心改造你。”
“怎么改造啊?”
江初不情愿的坐起,从屏风处拿过衣袍,“和老师上课都没有那么早。”
“别抱怨了,快点收拾好,咱们准备出发。”
“还是老师好,老师不让我起这么早。”
闻天星瞪了他一眼,“天天哼哼你老师,怎么,以后和老师过日子啊!”
江初给了他一个白眼,没说话。
两人到染坊的时候,天已经擦亮,这里已经有工人上工了。
那些工人都认识闻天星,纷纷喊了句“公子”,闻天星点头,开始教江初染布。先在染缸内放入布,染料还有一些助剂,之后在特定温度下染色。
教完这些步骤后,天已经大亮了,有小厮为他二人送来包子和粥,吃完后又开始上工。
染后布需要晾晒,一众人将染好的布晒上。
江初看到自己染的布料,身上衣服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但突然感到一丝成就感,他想把染成的布带回去让父母和老师看看。
把想法告诉了闻天星,闻天星立刻就制止了他,“这可不行,染完后还需要再加工,还有许多工序呢!”
江初只好作罢。
将今天的布染好后,那些工人又去做下一工序,只留下他二人。
“你感觉如何?”二人坐在台阶上看布,江初看着自己染的有一丝成就感。
“有一点成就感,若能把成品带回去就好了!”
“想想就算了。”
一阵风刮过,二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今天怎么突然变冷了?”
又一阵风刮过,晒布的架子微微晃动,江初和闻天星赶忙从台阶上坐起,这一个架子晃动了,扶这个架子。那一个架子晃动,扶那个。来来回回不下十次,好像那风故意逗弄他们一样。好不容易等风停下来,二人已经汗流浃背。
“我的天啊,星星,你们秦州的风是这样的吗?带耍人玩的?”他喘了好一会儿,瘫坐在地上。
“我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好吓人啊。”闻天星看了一圈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心里的恐惧感更甚。
确实有些吓人,可江初此刻只想躺在柔软的**睡一觉,太累了。
正幻想着,一双手拉着他站起,又推着他向什么地方而去。
“星星,你推我到哪里?我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谁推你啊!”
远处传来闻天星的声音,转头只见那人朝着染缸跑去。顿时他后背浸出冷汗,汗毛竖立,脚底腾空,“扑通”一声掉进染缸。
之后后背的推力消失不见,两人艰难的翻出染缸,身上变得难闻极了。
此刻画面异常滑稽,闻天星染成了黑色,江初染成了白色。可二人看向对方却感到害怕。
“星……星,咱们怎么……办啊?”
“不……不知道。”
可即使再怕也需要清洗身子,二人哆哆嗦嗦的走到后院的浴池洗澡,洗掉身上的颜色和味道后,却发现换洗衣服不见了。
“你们染坊有妖怪,太可怕了!”
“等人来,等人来,咱们人多,不怕不怕。”闻天星给他二人打气。
远处传来脚步声,二人大喜,那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牡丹笑盈盈的出现了。
“是你?”江初记得她的味道,她就是妖怪?原来世上真的有妖怪!怎么办!他会不会被剜心!
他还没有过十八岁生辰,还没有享受人生,还不想死!
即使心里已经波涛汹涌,面上依旧毫无波澜,他“装”的本事很大。
这次的牡丹未掩面,露出花一样的脸,小巧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很是漂亮。可漂亮有什么用?她是妖怪啊!
“哼,看你还敢不敢说老娘了!今日就先给你们个惩罚!”她的话和她的脸如同两个极端。
江初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对着牡丹说道:“我们男人洗澡,你来凑什么热闹?”之后又说,他还没见过这种人,姑娘家家偷看人洗澡。
“姑娘,你还是把衣服给我们吧,要不然我们就报官了。”闻天星也开口了。
牡丹哈哈大笑,她才不怕官呢!
“姑娘,你是妖怪吧。”江初试探性的开口。
闻言,牡丹笑容顿时消失,脸上有种被人类识破的尴尬。
周遭的环境一瞬间变得沉默。
闻天星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世上还有妖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才突然刮起的风,以及我们跳进染缸,还有莫名丢失的衣服,以及无缘无故出现的她!”
牡丹被江初清醒的头脑震惊到了。
心里犹豫是杀死他们还是放过他们。
正在她犹豫之时,远处的树枝动了动,伸长了好几倍,从牡丹那里取到了衣服。
“你是何人?”牡丹眼睛微眯,警惕的望着那棵树,好像是看向树后的人。
那树并没有听她说话,树枝越伸越长,越长越多,之后渐渐的围住牡丹,周遭又出现奇异的花香,树枝直接打了牡丹的头,只一下她就被敲晕了。
猛然间,眼前出现耀眼的绿光,江初二人被光刺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周遭恢复了平静,那棵树也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