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一地的照片无疑昭示着他曾经那些肮脏的过往,数十张**裸的摆在那里,很显然,阿阳他看过
了……
他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走,头皮都发麻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后来面对他的时候心中又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觉得......快恶心死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神情恍惚的去开门,门外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得体的西装,另一个则是穿着随意的运动服,手中还拎着一个大的蛋糕盒子。
穿着西装的男人将手中的绒盒取出,小心翼翼的递给他,说道,“这是徐先生家吧,徐先生三个月前请我们订做对戒,告诉今天八点来取,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人,电话打不通,我们只好按照地址给您送过来,愿没打扰到您。”
一旁的男人一脸诧异,“哎呦,我们家也是,徐先生上几天订做了生日蛋糕,告诉今天去取,结果没来,电话也不接,这钱都给完了,我们怕耽误事,就给您送过来了。”
陆北野接过他们手中的东西,沉声说道,“有劳了。”
两人走后,他关上了门,这才恍然想起。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打开那个精致的绒盒,里面躺了两枚戒指,指环的中间镶满了碎钻,内里一枚刻着“Y”另一枚刻着“L”,精致简洁的设计,即使男士戴在手上也不会觉得突兀。
三个月前订做的,他们的一切甜蜜,都截止在三个月前,如果没有元亦的出现,今天阿阳是不是就已经准备跟他求婚了?
他把戒指戴在中指和无名指上,看着这两枚戒指,泣不成声。
他将蛋糕盒子打幵,两层的蛋糕很是漂亮,最上面是两个Q版人物,蛋糕师很厉害,把两个小人做的栩栩如生,脸上的表情生动形象,他的冷漠,阿阳的傲娇,身上穿着黑色和白色的西服,正式的,像是在步入婚礼的殿堂一样。
一切都是在之前订做的,阿阳之前,是真的好爱他......
他那么希望和自己永远在一起,步入婚姻,可是在他上几天提出结婚的请求后,阿阳却冷漠似冰,眉宇间皆是拒绝。
他有理由怪谁?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阿阳爱他的时候他视若无睹,阿阳不在了,他才后悔莫及......
脚步踉跄,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箱子,一个卡通带锁的笔记本掉了出来。
这个笔记本和自己在书房里那一本是一模一样的,他试探的用自己的密码打幵这一本,锁轻易就被打开了。
余光瞥到一个落了灰的相框,他的手都在颤抖,上面是一个女人揽着两个孩子的照片。
那个女人是小木的母亲,而揽着的孩子,一个是胖胖的自己,另一个是笑的一脸幸福的是小木,那双大大的杏眸和如今的徐卓阳重叠在一起的。
笔记本掉在地上,第一页被打幵,上面一行是横平竖直的幼稚笔迹。
我和小胖要永远在一起哦!
末尾的名字,是徐卓阳三个大字。
陆北野坐在地上,手上带着戒指,拿着相框,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般,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他早就该猜到的......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反差那么大......
无论是年少时的怦然心动,还是成熟后的一见倾心,皆只为他一人......
可是他深爱的人,却被他推入了地狱深渊,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
阴暗潮湿的仓库里,徐卓阳趴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身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看上去更为恐怖。
他的双手被束于身后,捐完骨髓的身体本就有些虚弱疲惫,如今更是无力,他几次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被张轶在房间敲晕,然后弄来这个不知道什么地的鬼地方,一堆莫名的人就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给他取骨髓,随后就如同死狗一样被扔在这里,逃不出去,挣脱不了,没日没夜的虐打,他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元亦对他拳打脚踢几天后就不见了踪影,他从看守的两个男人口中得知,似乎已经去接受治疗。
张轶搬了个石头,坐在上面吃着泡面,戏谑的盯着他,含糊不清的说着,“这大明星就是不一样,长得俊俏,就算这么狼狈都别有一副美感啊。”
徐卓阳露出来的肌肤有许些淤青,脸颊微肿,嘴角破裂。
张轶正说着,门外一个男人笑了两声,缓缓走进屋,附和着,“就是,瞅这模样,这皮肤,比他妈女人还漂亮,要不是老子对男的没兴趣,起不来,否则真就上他两回!”
男人目测身高已经将近两米,虎背熊腰,那庞大的身躯昭示着他的力量,一脸的络腮胡,一副凶相,眉宇间的戾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徐卓阳这几日正是被这人施暴,身上的伤多数是被他踢出来的,而且脸上没轻没重的耳光已经伤到了耳朵,他现在左耳能听到的声音微乎其微......
那男人看了一眼张轶,笑道,“你不是喜欢男人吗?而且这家伙跟你那心上人长得那么像,你就不心动?”
张轶暍了口汤,吧唧吧唧嘴,“切,等元亦病好了,我能睡到正版的,倒是你,把人伤成这样,就不怕交货的时候那边不满意?”
男人眉头上挑,“不满意?他能有什么不满意?我就是捅他胳膊跟腿几刀,往他肚子上踹几脚,人没残,也没废,那张脸也没留什么伤,怎么就卖不出去?”
张轶冷哼一声,没多话。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白血病方面的专家,所有的身份都是元亦帮他伪装出来骗过陆北野的,为的就是能顺利带出徐卓阳。
他就是一个街边小混混,偶尔坐些贩卖人口的买卖,身旁的男人有暴虐倾向,最喜欢听的就是猎物的惨叫声。
徐卓阳眼睛里满是血丝,恶狠狠的盯着张轶,沉声道,“你们如今已经是超过陆北野的要求范围了吧?把我伤成这样,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吗?”
张轶对他的话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讥讽的笑了,“陆北野?还惦记着陆北野呢?元亦才是人家心中所爱,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罢了,元亦出事了,他拿你去救元亦,如今元亦正在接受治疗,他可是整天陪在医院里,哪还有功夫管你?”
他当然不知道陆北野在做什么,这些话,都是元亦教给他的。
他要让徐卓阳彻底没了希望!
他残忍的说道,“陆总知道你把元亦“弄伤”之后可是发了大火呢,你知道你一会去哪吗?是要把你卖去当“少爷”哦,凭你这皮相肯定会被好多人点吧,被女人上完被男人上,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算完,呀呀呀,风光一生,最后却要落得这么个下场,真可怜哦。”
徐卓阳怒吼道,“你这么做陆北野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报警!到时候你别想好过!”
他不相信陆北野会对他见死不救,哪怕他只是个床伴,哪怕他是个佣人,即便是条狗,在一起五年也总会有些感情。
陆北野......应该会来救他的......
不得不承认,他这几日脑子里想的都是陆北野,无时无刻不希望他能来救自己。
深夜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曾经和他在一起的一切,无论是喜是悲,亦或者是后来的失望,他的脑海里,盘旋的都是他的影子。
他从来不恨陆北野,即便是逼迫他捐骨髓的时候也不曾恨过。
他恨的,只是那个卑微到骨子里,无论何时都不由自主的爱着他,想着就算是死,临走前能见他一面也是好的的自己。
可是,张轶接下来的话彻底把他的梦击碎了。
张轶放下手中的泡面盒子,大步上前,在徐卓阳恐慌的目光下狠狠扼住他的下颚,阴狠的说道,“说的真有志气,可是你不如想一想,你心心念念的陆北野,为什么在你不见的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呢?以他的能耐,如果想救你,早就找到你了。”
“答案只有_个,那就是,他亲口说,让我随意处理你,无论是杀掉还是卖掉,他都丝、毫、不、在、意!”
—字一顿,张轶如愿的看到徐卓阳眼中的信念崩塌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徐卓阳疯狂的反驳着,这一怒似乎牵动了体内的伤,突然
一口血喷了出来,脏腑都在疼,可是这疼比不上心上的万分之一。
怎么会?陆北野怎么会这么对他!
他没有伤害过元亦!没有!
如果他伤害过元亦,摔断了腿,就要他拿命去赔吗?!
他在他心中连狗都不如,充其量是不是只算得上是一个玩腻了就可以扔掉的玩具?他有没有过一刻把他当做活生生的人去看待!
张轶说道,“交易的时间在几个小时之后,放心吧,你肯快就会解脱了,你到了那里,应该会被调/教几天,真想看看高高在上的你沦为娼/妓的样子呢,我都想去光顾光顾了。”
徐卓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他宁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