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欺

第110章 血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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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风赶到的时候,齐老和丁老已经给顾十四诊过脉了。

“刚醒,身体还有些虚,脉象倒是稳健,不愧是暗卫出身。”

齐老摸摸胡子,松了口气。

顾十四眨眨眼,显然还处在刚苏醒的迷茫中。

见到沈星风,他赶紧招手,激动道:“小星风,小星风!”

沈星风跑到他身边坐下:“十四,你可算醒了。”

顾十四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他隐隐约约想起受伤的事情,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伤口。

早已经愈合的伤口有一条消散不去的刀疤,顾十四咬牙:“这个该死的温觉!”

骤然提起温觉的名字,屋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顾十四不明所以:“怎么了?”

齐老叹气:“那孩子去世了。”

顾十四一愣,旋即点点头,“这样啊。”

暗卫对自己的生死都不上心,又更何况是其他人的。

顾十四很快就拽着沈星风,要他把他昏睡期间的事情全都告诉自己。

这一聊就是深夜。

肖祁寒在房间里等了又等,也不见沈星风回来,这才起身去找。

沈星风,乔熠矜和顾十四正盘膝坐在**,聊的热火朝天,

不知道是说到什么有趣的话题,沈星风一张白皙的脸都染红了。

肖祁寒走过去,声音轻柔:“好了,明天有的是时间呢,天都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沈星风哪儿肯就这么散了,拼命的把肖祁寒往门外推:“你自己去睡!别来管我!”

肖祁寒无奈,两只胳膊紧紧的搂住了他,低头看着面色通红的沈星风:“行,我不管你,你们继续玩,我就在这里看看书好不好?”

沈星风皱皱眉,同意了。

肖祁寒一边看书,一边竖着耳朵听这三个人说什么。

听来听去,只觉得都是废话。

无非就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将来要去做什么。

等肖祁寒看完手里的书,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

屋子里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小了下去。

肖祁寒回头,乔熠矜和顾十四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自家的那个却是最先撑不住的,抱着膝盖靠在床头,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眼皮张张合合。

肖祁寒唇角勾了勾,起身轻轻的走过去。

“星风?”

沈星风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困了吧。”

沈星风:"嗯......”

肖祁寒打横将他轻轻的抱了起来,对乔熠矜和顾十四微微点头:“你们继续聊,这个我就先带回去了。”

沈星风趴在肖祁寒的肩膀上,眼皮登拉着。

肖祁寒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按住沈星风的脑袋,不让他被外面的曦光惊扰。

回了房间,他把沈星风塞进被子里,冰冷的被子让沈星风不舒服的哼唧了两下,肖祁寒赶紧在他身侧躺下,伸手将他拥入怀里。

这个夜晚,肖祁寒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沈星风被人挖空了心脏,触目的鲜血染透了胸前的衣服,整个世界全是血红。

他在噩梦里惊醒,满身全是潮湿刺骨的冷汗,慌里慌张去看怀里的人。

沈星风睡颜恬静,呼吸一起一伏,隔着衣服,传来温热真实的气息。

肖祁寒松了口气,他俯下头,轻轻的吻了吻沈星风。又骤然想起刚刚的那个梦,下意识的加深了这个吻。

沈星风鼻子里传来闷哼,人迷迷糊糊半醒了过来。

“你干嘛?"

肖祁寒声音颤抖,“我做噩梦了,没什么。”

沈星风嘟嚎了一句什么,往肖祁寒的怀里拱了拱。

接着便是一夜无梦。

翌日中午,沈星风才起床,顾十四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了。

沈星风见他轻轻松松的耍了一套剑花,有些羡慕:“你要不要那么勤奋啊?”

顾十四笑:“躺太久了,手都生了,真想找个人练练手。”

“你去找和风细雨,他们也是暗卫所的暗卫。”

细雨从屋顶上冒出个脑袋,气恼道:“我才被明阑打过!他怎么不去找明阑?”

顾十四撇撇嘴:“他才不和我练呢,他从来就瞧不起我。”

沈星风正发愣,顾十四却又一阵风似的跑到他面前,把手里的剑递到沈星风的面前:“试试?”

沈星风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冰冷的剑身上点了点,然后收起眼底的艳羡,摇摇头:“不用了。”

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看开,才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沈星风去找肖祁寒用午膳,才知道肖祁寒一早就出府了。

门口的小厮来报:“傅公子说,他晚些时辰就回来,让小侯爷您不要太担心。”

沈星风在大门口“蹭”的一下红了脸,恶狠狠的炸毛:“本侯才没有太担心!”

他就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好不好?

他大爷的,肖祁寒不会又离家出走了吧!

就因为他昨夜惹了火又把肖祁寒丢在房间里?

回来罚他跪祠堂!

得知肖祁寒不在,沈碎瑶惴惴不安的来找沈星风:“哥哥,你和祁寒哥哥是不是又吵架了?”

“没有。”沈星风温和的笑了笑,“你不要多想,他只是出去有些事情要办。”

“哥哥,下个月,我能回扬州一趟吗?”

沈星风一惊;“你回扬州做什么?”

沈碎瑶眼眶红了:“碎瑶在扬州的时候,多亏府上的一个老嬷嬷照顾,不然早就死了,前几日我收到她的飞鸽传书,说是她被老爷赶了出去,现在一家人生计艰难,哥哥,我......”

沈星风赶忙道:“既然她对你有恩,那也是将军府的恩人,你也不用再去扬州了,我直接叫人去把他们一家人接过来就好。”

沈碎瑶:“真的吗?”

“嗯。”沈星风立刻叫来和风,把这件事托给他去办。

晚间,肖祁寒和明阑回府。

明阑忽然道:“对了,主子,那只信鸽,昨个夜里,又入了府。”

“还是往沈碎瑶那边去的?”

“是的,属下不敢打草惊蛇。”

肖祁寒低头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想起昨夜那个血淋淋的梦,心头的沉重感不由的加深。

“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声张,暗中吩咐细雨和风,让他们多注意点星风的安全。”

肖祁寒一进屋就被沈星风堵在了门口,“去哪了?”

肖祁寒笑笑,把手里的平安符亮给沈星风看:“今日冬云观求来的平安符。”

“给我求的?”

“不然呢,还有谁值得我跑那么远?”

沈星风把那只平安符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皱眉:“好端端的,去求它做什么?”

肖祁寒眼神沉了沉,他从背后拥住沈星风,声音喑哑:“没什么,就是最近觉得心里老是静不下来。”

“你就放心吧,有和风和细雨在,十四也醒了,我会很安全的。”

肖祁寒不敢告诉沈星风,为了昨晚的那个的噩梦,他一整天都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透不过气。

他拽着沈星风进了内室,“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明阑说,最近总是有信鸽往府里飞。”

沈星风顿了一下,旋即笑了笑,靠在小气还的怀里玩着那只平安符,漫不经心:“那是碎瑶信鸽,是她在扬州时照顾她的老嬷嬷养的。”

“她亲口说的?”

沈星风楞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肖祁寒:“你是不是还在怀疑她?都这么久了,你......”

肖祁寒:“没有,我只是顺嘴问问。”

他从沈星风的手里拿回平安符,笑,“来,我给你挂上。”

这一年的六月。

从扬州来的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

沈碎瑶焦急的等在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刚从车里下来,沈碎瑶就眼眶腥红的扑了过去一一

“王妈!”

“碎瑶!”王妈看到沈碎瑶,也是瞬间的老泪纵横。

“王妈一路辛苦了吧?”

王妈笑笑;“哪有,都坐着马车里呢。”

沈碎瑶:“彬容大哥和嫂嫂呢?”

“都在车里呢。”

话音刚落,从马车里又钻出两个人来。

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手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大左右的孩子。

沈碎瑶快步走过去,伸手捏了捏那孩子的脸。

孩子瞧见沈碎瑶,不由的“咯咯”笑了起来,两只嫩粉的小手在空中抓着什么。

“彬容大哥,嫂嫂。快点进去吧。”

原来这一家人当年对沈碎瑶多有照顾,如今家道中落,才想到来投奔沈碎瑶。

肖祁寒对这些人入府很是不满。

他倒不是没有善心的人,只是这群人身份不清,来历不明,总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因此暗中吩咐管家,把他们安排到了较远的东院去了。

是夜。

东院明灯烛火。

孩童的哭啼声断断续续传来。

彬容嫂坐在床头,抱着孩子,嘴里哼着摇篮曲。

沈碎瑶坐在她的身边,目光担忧的盯着襁褓中的婴孩。

王妈走过来,“你要动手了吗?再拖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沈碎瑶沉默,许久之后才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脸,一边笑着逗弄他,一边道:“不着急,再等些日子,我得想个办法把肖祁寒支走,有他在,不方便动手。”

作者有话说

甜甜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