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前就已经听见了顾非哭喊时所说的话，但是当唇上覆来熟悉的温度后，花云非还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直到那句“我爱你”响起。
他才怔怔张嘴，“顾非……”
顾非趁机闯入，深深汲取。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主动，然而生涩的动作却让花云非动容。
加上他此刻体内欲。火未消，更是难以忍受，仅仅忍了几秒，他就凶狠地夺回主动权，反客为主。
直到几乎失去理智，花云非才将怀里的人儿松开。
顾非的脸贴在他胸膛，双手仍舍不得松开，紧紧抱着他的腰，“花云非……”
花云非哑声：“我在……”
“花云非……”
“花云非……”
顾非不断轻唤着他的名字，双手越抱越紧。
花云非也紧紧抱着他，不厌其烦地应着，“我在……”
顾非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花云非知道他在为刚才跑掉的事道歉，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不用道歉，那是人之常情。”
“不是的，”顾非用力摇头，手掌贴在他的心口处，抬头深深地望着他，“不是人之常情，你是不一样的。”
“你是花云非。”
迎着他的目光，花云非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顾非……”
顾非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你先听我说。”
花云非垂眸望着他，缓缓点头。
“苗亦说得对，你把自己身上的鳞片都掰给了我，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怕你，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抵在唇上的手，逐渐改为搂住男人的脖子，“从今往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不丢下我，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说着，顾非又觉得不对，连连摇头，“不对，就算你想离开我，我也不能让你如愿，谁让你把我的心给偷走了，你要负责到底！”
花云非双手托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认真道：“不会的，我们蛇族一旦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而你，就是我认定的人。”
顾非露出了自上山以后的第一个笑容，眼眶情不自禁地又泛了红，又哭又笑，重复道：“我爱你花云非，花云非我爱你，花云非我爱你……”
花云非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紧紧拥着他，低声：“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也爱你，顾非。”
“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爱，也是你让我懂得了如何爱一个人。”
“顾非，我爱你。”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这么深情的话，顾非脸颊不自觉泛起了粉色。
四目相对，一对有情人情不自禁向彼此缓缓靠近。
就在两人嘴唇即将再次碰到一起时，花云非突然闷哼一声，脸上再次浮现绿色的蛇鳞。
见状，顾非连忙扶着他，急道：“你怎么样？是不是犯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花云非强忍着体内即将爆发的欲。火，握住他的手，艰难道：“你快走！”
“走？”顾非愣了下，“去哪？”
“我……唔……”花云非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额上青筋凸起，“你现在呆在我身边会有危险，快走！”
“我不走！”见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顾非哪里肯走？他红着眼眶，大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走？我带你去医院，我不能让你有事……”说着，就要蹲下身子背花云非。
“不行，不能去医院，我……唔……”花云非话没说完，整个人就摔到地上，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不到一会，下。半身就变成了绿色的蛇尾。
看到这一幕，顾非再也没了对蛇的恐惧，有的是心脏一阵一阵地揪疼，他蹲在花云非旁边手足无措，“花云非，花云非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明明他们才刚确认彼此心意，明明他们才刚重归于好的……
“吼……嘶……”花云非已经无暇回答他，喉咙里发出阵阵痛苦难忍的嘶吼，在地上来回打滚。
“你怎么了？”顾非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花云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再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吼……吼……”回答他的是，花云非彻底变回蛇身，不断发出更为巨大的嘶吼声。
“铃铃铃……”突兀的铃声将顾非从绝望中拉回，他连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他颤抖着开口：“苗亦，苗亦你快告诉我花云非他到底怎么了？”
听他的声音苗亦就知道事情也许不大妙，他轻咳：“花云非他是不是犯病了？”
“对对对，”顾非控制不住哭，“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痛苦，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你不要着急，你先听我说，”苗亦道，“你有没有吃过一种拳头大小，味道有些酸甜的红色果子？”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提这个，但顾非还是应道：“那白胡子老头给我吃过一个。”
电话那头，苗亦和花玉祁相视一眼，松了口气道：“那就没问题了。”
“什么没问题？”
苗亦轻咳一声，认真道：“顾非，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只要能救花云非，你什么都愿意做？”
“我愿意！”顾非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那倒用不着你的命，”苗亦无声地笑了笑，“不过多少还是要受些罪就是了。”
不等顾非追问，他就又道：“脐橙知道吗？”
“什么？”
“我问你吃过橙子没？”
顾非有些错愕，“是我想的那个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只要和花云非……咳咳……他就会好起来了。”
“不是，你……”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苗亦就打断他道：“花云非犯病已经很长时间了，你别磨蹭，是男人就赶紧把他治好，我等你回来，就这样吧。”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
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顾非整个人都是愣愣的。
苗亦那是什么意思？花云非他……
“吼——嗬嗬——吼——”
没等他想个透，花云非痛苦的嘶吼声再次传入耳中。
顾非连忙抬头望去。
二三十米长的绿色巨蛇因为痛苦正在肆意翻滚，周围被绿色巨尾扫中的树木，也在肆意飞舞。
想起苗亦说的话，再看看眼前的巨蛇，顾非傻眼了。
这还怎么吃？
正巧，这时绿色的蛇尾将一棵一人粗的大树啪断，“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还没有那棵树粗的顾非：“……”
“吼——”
听着那愈发痛苦的嘶吼声，他咬咬牙，强撑着腿软向巨蛇靠近，“花云非，我……我来了……”
花云非此刻虽然很痛苦，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伤害眼前的人儿，他艰难地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过来……”他不想伤到他……
顾非没有听他的话，缓缓走到他巨大的蛇头低下，扬起头的瞬间，眼眶又红了：“花云非，只要能治好你的病，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你……不要怕伤害到我，我……我身体其实也很强壮的，我扛得住……”
听着他的一番话，花云非顿住翻滚的蛇躯，被欲。火染红的双眼望着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你……你吃了圣果？”
“圣果？什么圣果？”顾非话刚出口，突然想起苗亦提起的红色果子，“你是说那个红色的果子吗？我吃过。”
闻言，花云非双眼似乎变得更红了，痴迷地盯着他，喃喃：“你吃过圣果……”普通凡人之躯自然无法承受他的欲。火，但是如果对方吃过圣果，被圣果改造过体质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花云非，”顾非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脸靠过去，一人一蛇贴在一起，低声道，“苗亦说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病，我觉得很庆幸，也很高兴。”
“庆幸你得的不是不治之症。高兴我可以为你治好病，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能治好你的病，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就让我帮你好不好？”
“如果你觉得因此愧疚或者觉得亏欠了我，那你就用一辈子来偿还，一辈子不够，那就两辈子、三辈子，生生世世。”
“我一定不会嫌你烦的。”
听着他的声音，花云非一瞬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了，绿光闪烁间，他竟然变回了人形，一把将眼前的人儿拥进怀里，哑沉：“顾非，说话要算话，你说的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我都要缠着你。
顾非脸上逐渐**开绚烂的笑容，“嗯，我说的，生生世世。”
就算你没有缠着我，我也要缠着你，让你的世界充满我的影子。
生生世世。
花云非深深凝视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然后缓缓靠近，覆上那诱人的唇瓣。
片刻后，两人周围无声无息地泛起一圈淡绿色的结界。
结界中，他们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结下生生世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