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池要崩溃了。
暴戾地一个过肩摔,将人扔至地毯,“吃吃吃!就知道吃!”
那人早就醉得人事不省,软趴趴的贴上毛茸茸的地毯,抓住地毯毛就啃起来,“面条,好多面条……”
沈陌池:“……”
本想不去理会,又见得心烦,走过去扯人,“起来,那个不能吃!”
“唔……可是,我饿……”曲长的眸睫时开时阖,粉滟浸透全身,像黄昏落日时,被霞光铺满红的桃花。
沈陌池见得有几许痴醉,弯腰将人好生抱上床,替他擦干净嘴,“好了,你别闹,我去给你拿葡萄。”
“……有,有葡萄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你乖乖等我一会,要乖,别去啃地毯了,知道吗?”
“嗯。”尹诺半阖着眸含糊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沈陌池拍了拍绯红俊好的脸,起身,整理睡袍去楼下端了盘葡萄。
推门进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歪到枕头一边,沉沉睡去。
沈陌池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用手背敲敲太阳穴,“我这一天天的……”
回到床边将葡萄扔到床头柜,四仰八叉倒**,丢了颗葡萄进嘴里,真是够折腾的。
斜倒在枕头上的人突然滑了下来。
浅色的薄唇轻轻翕动,“葡萄……”
沈陌池炸怒,已是忍无可忍,翻身将人压住,扣下白皙纤细的腕,就着自己嘴里的葡萄,贴上那人儿轻盈的柔唇,吻了上去。
微微的果酸裹着甘甜,在俩人口中四溢开来,逐渐沁入心田。
他醉了。
他亦是。
于是裹着一颗葡萄缓缓纠缠,转而火热。
吻至情深处,沈陌池猛地甩翻人,扯了扯嘴角,眸光利可蚀骨吞心,这是你勾引我的,可别怨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解开了睡袍……
一颗葡萄引燃满室烈焰。
谁笑风尘不造次,谁弃情深,于红尘。
终是抵不过,风月一场。
尹诺是被沈陌池咬醒的。
他头痛欲裂,胃部**,身体似被人撕碎,一片片的破开来,搁那那儿痛。
偏偏沈陌池还埋在他肩头吮吸,恍然记起昨夜酒后迷醉的画面,乱得像一团浆糊,眼眸倏然阔大,噎着嗓子喊出声:“你,你混蛋,放开我!”
沈陌池愣了一秒,抬起头拭拭嘴角,才摆正身姿用手臂撑住床,俯瞰身下人,不怀好意的笑:“hi,早餐,你醒了!”
早餐……
“我不叫早餐,我有名字,我叫尹诺!”身下的人因为干渴声音几近沙哑,憋屈着俊脸像是快哭出,“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对你做了什么?”
男人故作无辜。
尹诺抬抬腰,感受到他的……,脸色白了一白,气极了:“你起开!”
“为啥?”男人揣着明白装浮屠。
尹诺嘶声,极力吸气:“你说过不会碰我的。”
“我可没碰你,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怎么可能,我……啊,好痛……”
“哼!你吐了我一身,还折腾到我大半夜不能睡觉,这是惩罚!”
“你,你……你不能这样,我妈妈……啊……”
“闭嘴,别再拿你妈当借口!”
疼痛再次袭卷全身,刻意的粗暴痛得他眼泪流,失了骨一般无处寻身,脖子以下没一块好地,全是酸软和无尽蔓延的痛。
事后他无力地趴在**,极其愤怒,却只能隐忍着不敢爆发。
“怎么,这就生气了?”
男人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
尹诺不想理他,努力将脸转向另一边,却看见床头柜摆放着半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还有几颗散落在地毯,被窗外泄进来的阳光铺满辉,折了身晶亮的光,一如沈陌池的眼睛。
突然记起昨夜那混蛋一边做,一边喂自己吃葡萄,自己很饿,还扑上去抢……
男人在他旁边坐下来,丢了颗葡萄噙嘴里,墨色的瞳眸愈发幽邃,“想吃吗?过来,我喂你。”
尹诺不说话,将脸埋入枕头。
沈陌池抓住他后脑头发将人拉起来,嘴对嘴按了进去。
尹诺挣竭力扎开,一口吐掉葡萄,怒问:“你搞什么?”
“你敢凶我?”
男人瞬间脾气上脸,一把将人按回枕头,残暴的语调:“昨晚你这样玩可是很开心呢,怎么?给你脸了?你怕是没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吧?”
有那么一丝丝悲痛戳中心脏。
是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都是他的恩赐,若不是他,若不是他们,自己恐怕还在大街上流浪吧?
尹诺,你要懂得知足。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神空洞洞的,玉样的指尖轻点,拽了颗葡萄含在浅霏的柔唇之间,缓缓贴上沈陌池的嘴,木讷地送了进去,没有任何情绪和技巧,笨拙地轻吻男人冰凉的柔软。
像只没有任何感情的玩偶。
像极了阮丽丽。
沈陌池,这便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想要的吗?
从来不会把人当成人看的吗?
只是当作玩物吗?
吻过以后,他呆滞地望向他,“对不起,沈爷,我会学乖的,我没有脸,是上天垂怜,给了我一张许子晨的脸,才承蒙您如此厚爱……以后,我会懂事的。”
沈陌池狠着一双深利嗜血的眼睛,幽幽地注视了他好久。
好久之后,食指展得笔直,指了指尹诺,又咧咧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表情,这种眼神,这种语气,还敢给我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这足以让你死多少次?”
轻薄的唇边绘出好看的弧度,纤长的羽睫蓦然跌下,以掩饰眸中寒粹,语调淡若清云:“沈爷是希望,我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