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出去后,任霄琰的情绪似乎有所扭转。
像头窥视猎物的豹子,缩紧瞳孔一步步逼近**的人,笑,意味深沉的笑:“江辰奕,你最好像以前一样,给我乖乖的!”
卧槽!难道他黑化了?
身子开始发虚,晃晃悠悠轻飘飘的,大脑再度陷入浑噩,只有重新注入皮肉冰凉的**告诉江辰奕,你还活着。
只要不死,总是办法,甩掉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什么狗屁爱情,统统不要了!
估计以前是自己眼瞎,才会喜欢上这种变态!
努力朝后挪了挪身子,是像在刻意避开一个让人不想沾惹的污染源,扯掉呼吸机冷了语调:“任霄琰,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前的江辰奕,也死了!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哦,是吗?”
男人笑得格外迷人,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扯过来床头的按铃,“江辰奕,你猜猜镇定剂注入身体是什么滋味?想尝尝吗?”
江辰奕听得浑身恶寒泛滥,背心都湿透,一秒警惕起来:“任霄琰,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只宽厚的大手慢悠悠地探过来,炙热的温度游滚在肿痛脸颊,音线却是异常邪孽:“辰儿,我还没干过,打了镇定剂的你呢,要不要试试?”
另只手的大拇指轻轻触至按铃上红色标记,将按未按,顿了会又笑:“不知道打了镇定剂的你,被X的时候,会不会有感觉呢?”
“任霄琰!”
江辰奕发疯似的吼出来,吼完突然举起拖着输液管的手,一把抱住男人强有力矫健的腕,呼吸短暂停滞过后,是没有尊严的乞求:“算我求你……”
男人异常高兴,他喜欢这样的江辰奕,像条会摇尾巴狗一样的江辰奕。
狭长眸尾和上扬唇角绘出更加漂亮的弧度,埋下脸凑进那双溢满卑微与恐慌的眸子,恩赐一般柔声:“还想分手吗?”
江辰奕是完全懵圈的。
懵过之后怯生生地问:“任霄琰,你不是有他了,为什么还要吊着我?”
“吊着你?”
突然锋利的语色,那些能剜人心魂的笑亦是一瞬间消失不见,阴霾再次浮现在刚毅的脸庞,眉宇间被爆戾一秒填满,“你他妈居然说我吊着你?”
江辰奕是吓到了,真的吓到了。
任霄琰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像只枉死前来索命的恶鬼,从头到脚透露出一股残暴凶戾的气息。
他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时就得怂,又打不过他,等他情绪稳定了,再好好谈谈。
快速合计后,咬了咬唇,毫不掩饰眸里对他的惧意,欲哭的语调:“对不起,霄琰,我错了,你别打我,我怕……”
任霄琰知道他是真怕,就像以前他在**对他的求饶:霄琰,求你,不能要了,会坏掉的,好痛……
即便是他闭着眼睛,他也能想象出万缕千丝的恐慌从他心脏冲进眼球溢满又渗出的瞬间,就像娇嫩的花儿在暴风雨猛烈袭击后战战兢兢的期待阳光。
又像猎物被咬掉一块肉后,需要有人帮他舔舐血淋淋的伤口。
只有痛过之后,才懂得糖的甜。
就像他一声不吭走掉的岁月,他开始还能沉着冷静的对待,按时上下班好好吃饭耐心等待,以为他只是赌气他忘了他的生日,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没有回来,如若好好的一张双人照片,突然有一个人凭空消失了,余下的人在回神之后,慌得发了疯。
他疯了一样满世界去找他,从他爱去的早餐店到醉过酒的酒吧,从菜市场到时装店再到健身馆还有他喜欢的理发屋……
他几乎把花城他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翻了个遍,甚至还报警登了寻人启事,然而警方对他们的关系作出判断,江先生只是负气出走,你又不是他的家属,我们无法进行立案。
又在警察局大闹一通,警方不得已调出天网,然而江辰奕像是故意避开监控消失在查不到的死角,警方再次下定论,江先生只是负气出走……
他才明白,他是真的失去他了。
像个被抛弃在蛮荒之地无人问津的孤儿,可怜兮兮的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寒冷的夜晚。
他以为这辈子他都要这样熬下去,许是苍天的垂怜吧,就在他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终于又让他见到了他。
既然失去如此痛苦,那就圈起来吧!
就像圈一只不乖跑出去的宠物,总是要抽得他皮开肉绽,才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阖眸深深呼吸,挥去残忍血腥的念,颀长指尖触上胡子拉碴的脸,轻轻拍了拍,“怕就对了,知道怕就乖乖听话,我并不想打你,但是你得学乖,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懂了吗?”
我乖你妈个头啊?当老子是条狗吗?
嘴上可不敢这样说,“我懂了,霄琰,我会听话的。”
男人太熟悉他了,深知他这话是违心的,只是笑了笑,来自地狱深处恶魔的微笑,江辰奕,你最好说到做到!
重新给人戴上呼吸机的时候,护士刚好拿冰进来,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皱眉:“他又取掉呼吸机了。”
“没事,他只是情绪不稳定,我给他说了点大道理,他想通了。”任霄琰像个气度非凡的谦谦仙君,展开眉眼笑时,总是能迷倒大片凡人,无论男女。
护士就信了。
交给他冰块,说等点滴打完,在叫主治医生过来检查。
冷冷的冰袋贴了上来,触在肿痛火辣的脸颊,像是有人拿着冰针一针针的扎进皮肉,触之深处冻得血液都快结冰。
“嘶……”
江辰奕痛得直吸冷气,因为过于用力,吸气的动作又不小心牵动内脏,空****的胃突然扭曲起来,千刀万剐般的痛。
一只手忙捂住肚子,一只手去推任霄琰,眉儿拧紧成线,有冷汗渗出,江辰奕痛苦地扯掉呼吸机:“别敷了,我难受……”
男人终是有那么一丝丝心疼,心疼过后是负气:“活该,让你跑,让你离开我!遭报应了吧?”
江辰奕顾不上和他怼,将背死死抵**,“胃……好难受……”
“你吃了头孢又喝酒,医生给你洗了胃,难受是有的,再忍忍,待会检查完,我带你去喝粥。”
男人眯了眯眼眸,一只手拽着冰袋继续敷,一只手伸进被子,轻轻贴上瘪瘪的肚子,掌心的炙热贴着皮肤传了进来,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