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愤怒中的男人用行动告诉他,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只是现实。
活生生用痛写出来的现实。
他疯狂扯开他纯白似雪的西装,衬衣上透明精致的纽扣,西裤上的皮带……
久违的疼痛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刹那间刺穿身体,彻彻底底的。
身体里每一寸细胞被酒精熏晕后又战战兢兢醒过来,然而它们只朝江辰奕的大脑传去一致抗议。
那就是痛!
好痛!
江辰奕在片刻失神之后,清醒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到阖眸吸气闷哼享受的任霄琰脸上。
“叭!”之后,
是近乎沙哑的咆哮:
“任霄琰,你这个畜生!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
任霄琰强健有力的身躯碾压下来,像是用了全部力气去惩罚,唇角牵出最完美的弧度,眸光却幽沉得吓人,“谁给你的权利分手?”
“啊!我说过……你说随便……”
“哼,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你一声不吭就跑了!”
“你……”
所有的反驳淹没在毫无人性的摧残中,像是地狱恶魔的撕扯,猛地扯碎身体每一寸肌肤,而后在血淋淋的伤口表面撒一把能游走的活盐。
活盐又咬着血液,通过筋脉,将无边无际的疼痛穿针引线的缝合进心脏。
仿佛天底下所有的痛全部涌入身体,刺穿着每一条神经,连指甲盖都痛得似要剥离。
江辰奕痛出了泪。
晶滢滢闪亮的泪,钻石一般璀璨。
却湿漉漉的溢满眼眶,走出眸角,划过脸颊,顺着发际线爬过耳廓,跌落在沙发时,已然寒凉,碎成颗颗破裂的寒冰。
透心刺骨的寒冰。
眼前的视线也模糊了。
任霄琰变得模糊了。
惨叫之后已无力去挣扎,咬着牙喘气:“……任霄琰,你就是个禽.兽!人渣!”
“哦,是吗?人渣禽.兽X得你爽不爽?”
男人揪着他的发浅笑,腰部却恶狠狠地用力!
江辰奕睁不开眼睛了,额头沁出颗颗汗粒,和眼泪一样的颜色。
指尖死死陷进灰色沙发靠背的柔软里,深深的掐紧又拽死。
吸气缓过之后,江辰奕也笑了,麻木的笑,“任霄琰,你好脏!”
短暂的停顿,
之后,
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所以,你不爱我了吗?”
短暂的调整呼吸,“对!”
那么决绝的一个字,像是血液突然被抽走,剩下空****的躯壳,除去表面的那层皮,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全部被寂寥落漠填充,至满。
任霄琰匝然失去所有兴致,丢开江辰奕瘫坐在一旁沙发,裤子也不穿好,勾过杯子就一个劲的灌酒。
江辰奕身体和心蓦然一空,拉起软趴趴的手抹了把脸,提上裤子拖走身子,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任霄琰不去看他,却冷冰冰甩出句:“这就走了?”
江辰奕冻结了一秒神经和动作,回首,焦距却不在男人脸上,“不然呢?”
还留下来等你给我上药不成?
“不陪我再喝两杯?”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男人交叉十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深沉,“钱你拿走吧!”
“不用了,趁这张脸还没垮掉,混生活还是不成问题。”
江辰奕讽刺一笑,现在拿走?当我是出来卖的?
任霄琰呷了小口酒,抬眸,“要不,你回来吧?我养你?”
“养我?”
江辰奕对上他锋利的目光,仍是笑,讽刺加剧的笑:“怎么养?天天裹着他睡觉供我吃喝玩乐?还是3P?你不怕整出病,我还怕呢!”
任霄琰缩了缩眉峰和瞳仁,浅棕色的眸子绘着圈清奇好看的脉络,似恶魔张开的爪牙突然收紧,敛走不少光源,皮笑肉不笑的笑:“你是在吃醋?”
“吃醋?”
江辰奕不得不承认,他是迷恋任霄琰那双眼睛的,就像浩瀚无垠的宇宙星空,他永远是最闪亮的那颗星球,只是浅浅看你一眼,就让人情不自禁想跟着他旋转。
转到现在才发现,他是天上的星星,而你不过是地上毫不起眼的小石头,即使转得在厉害,也顶多是,晚上被他抽成地上最闪亮的电动陀螺。
垂眸掩饰对他一如既往的迷恋,自嘲般卷了卷唇边:“毕竟睡了那么多年,吃醋是避免不了的,别说人,就算被条公狗X那么久,分开后,也是会有点遗憾吧?”
“你是说。”
任霄琰滚了滚喉结,有细微的吞咽声刺破空气,“你把我当成公……狗?......文..........网...”
江辰奕瘪下嘴,“差不多。”
“叭!”
任霄琰气愤地摔掉酒杯,还站起身,刚才没拉上的裤子嗖一下滑落在地,华丽丽的。
他也不去拉,还挺着,居高临下地怒视过来:“江辰奕,你就这么没良心?”
良心?不是被你吃了吗?
江辰奕扭回头,不想去看,给那熟悉的部位打上马赛克,云淡风轻的语调:“算了,多说无疑,就此别过,但求任总高抬贵手别搞事情,我要吃饭,还要活,生活不容易,大家各自过好,咱俩,就别再见了!”
丢下这句话后,朝大门口晃晃悠悠地游去,每走一步都像在打老年太极。
“江辰奕,你他妈给我回来!”
任霄琰在他眼里见到大大的嫌弃二字,他真的嫌我脏吗?还是,他有别人了?所以,我的魅力,对他无效了?
弯腰提上裤子,一边系皮带,一边去追人。
刚跨过茶几角。
前面的江辰奕却朝右手边偏了两下,然后猛地砸倒在地上,像个陶瓷娃娃怦然倒地,硬生生砸出心脏摔碎的声音。
不知是他的,还是他的。
“江辰奕……!!!”
近乎疯狂的咆哮,淹没在江辰奕阖眸失去知觉的黑暗世界里。
作者有话说
就问你们高不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