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师见到任霄琰吓了一跳,想扭扭捏捏说声任总好久不见,却被他阴沉冰寒的目光吓得往后一缩。
兰花指一收,表情却古怪:“呃,任总,我没,没有骂,我是说,您,您爱人他真好看,就像金凤凰。”
虽然任霄琰刚才明明有听见他骂,不过这彩虹屁拍到他心坎上了,扯了扯唇角:“什么像,他本来就是一只金凤凰!”
“任总您说的对!”造型师可不想得罪他。
任霄琰挑了挑眉梢:“怎么,你给他弄好了?”
造型师就有点委屈了,瞥下嘴:“被他赶出来了……”
浅棕色瞳仁微微一缩,男人声音略带戏谑:“哦,是吗?”
造型师揪着指尖,不敢回答,也不敢去看任霄琰。
任霄琰眯起眼眸,目光在他脸上徘徊。
江辰奕与人相处往往都很和善,就算当面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怎么会赶人出来?
难道是我惯的?
把少爷脾气给他惯出来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扬起嘴角:“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钱我会吩咐人给你送过去的,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谢谢任总!”
造型师吓得拍胸口,一秒都不想呆下去,心中暗骂:哼,要不是我收了你的钱,绝对诅咒你们精尽人亡!
……
任霄琰推开门,另一名造型师正在给江辰奕吹头发,半透明蓝色围裙罩住纤瘦身姿,露出白皙修长的后脖子,半张俊脸已绘好浅浅的微妆,将原本美逸精致的容颜勾勒得更加迷人。
许是太无聊,他阖着纤密的睫儿在打瞌睡。
任霄琰悄悄走过去,示意保镖和造型师出去,自个儿接过吹风,帮他吹起头发。
吹着吹着,大手就覆盖住灵巧耳垂,轻轻按捏。
江辰奕一惊,蓦地睁开眼睛,这造型师怎么一个个都怪怪的?“你干什么?”
扭头却对上熟悉的唇,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瞳。
怎么回事?造型师变成任霄琰了?是我睡着了,在做梦吗?
他睁大眼眸,还没反应过来。
任霄琰趁机勾住他后脖子,放肆地吻了一会儿。
吻至他微微喘息,才松开。
“辰儿,是不是想我了?”宠溺的音线,像是带着一股魔力。
江辰奕吸着气,从围裙下伸出手,抹了下唇:“你怎么回来都不吱个声?吓我一跳。”
“嗯哼哼,我就想进来看看,听说你发脾气了?”
男人微笑着去挑他下巴。
江辰奕记起自己砸碗,赶走造型师,随意使唤任霄琰的保镖,瞥了眼镜子中被修饰得完美无暇的人,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有些烦躁:“哦,发了,中午摔了碗,刚刚还厌烦另一个造型师。”
“哈哈哈,你摔碗?”
任霄琰捧住他脸笑,眼里都亮起星星:“辰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神经……!”
江辰奕没好气扫了他一眼,解掉围裙,“走吧,去参加你家的破宴会。”
围裙一剥开,纤细的身姿在纯白礼服完美映衬下显露,整洁袖口稀有的黑宝石纽扣闪耀辉茫,给瓷白玉指平添珍贵,搭配浅微妆容,他似王子一般,脱胎换骨的高贵冷艳。
任霄琰看得痴愣,尽有几分配不上他的错觉。
“干嘛?发什么傻,在不去我可后悔了?”江辰奕瞅见他那模样有些好笑,递过去一只纤巧玉手。
“去,肯定得去。”
大手一把握住玉手,捂在掌心不舍松开,是时候给这么好看的手配颗戒指了。
……
台风似要撕毁整个海湾城,有些招牌和椰子树被刮到地上,消防官兵在维护防范工作,街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
任霄琰换了辆重型掠夺者,行驶在路上十分霸气,可路过去任家别墅的跨海大桥上,江辰奕仍然被两边飞起的巨浪吓得微微心惊。
任霄琰将他小心搂在怀里,安慰:“别怕,这样的风暴在这边很常见,这车重达十来吨,不会有事的。”
“感觉有点儿惊险刺激。”江辰奕微微一笑,垂眸掩饰心中思绪,他怕水,他家偏偏又在海边。
“辰儿,有我在,你放心。”
男人除了牢牢圈紧他,与他亲吻,给不了更好的安慰。
掠夺者很快驶入任家别墅,连花园里的淡水游泳池都被台风掀起不少波澜,却一点不影响别墅里边欢歌笑语的人们。
奢华的大厅被精心布置成华丽舞厅,头顶和墙壁皆有霓虹闪耀,造型优雅的长形餐桌摆在两边,有食物鲜花美酒点缀,中央的沙发被移除,变成临时搭建的小型舞台。
台上专业乐队正演奏欢快乐曲,旁边摆着一架流光溢彩的钢琴,上面却没人演奏。
男人女人都身着华服,有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有在餐桌边上品酒尝小吃,亦有搂在一起随着音乐跳舞摇曳。
任霄琰挽着江辰奕出现在大厅门口。
有佣人呼了声:“少爷回来了!”
全场一片哗然,纷纷扭头,朝他们投去各种目光,有诧异的,惊讶的,讽刺的,理解的……
不过更多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
任家是何等豪门?却要领个男人进门,这在豪门望族中,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任妈妈第一个迎了上来,她身边有两位富太太,其中一位便是雪晴,奇怪的是却不见唐婉柔。
任妈妈绘了精致的妆,银色鱼尾裙绘出凹凸有致丰腴身材,头发被盘成高高的髻,镶钻发饰与耳环项链耀眼夺目,让她看上去格外高贵优雅。
“崽崽,你们来了!”
她热情招呼,雪晴在一旁勾着高脚杯,朝他们微笑点头。
“哦,妈咪,雪晴阿姨,张阿姨,你们好!”任霄琰颇有礼貌地回答,又碰了下江辰奕,示意他叫人。
江辰奕尬笑:“阿姨好!”
任妈妈皮笑肉不笑:“嗯,好,霄琰,快到台上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好!”
任霄琰不在多说什么,牵着手中人儿缓步到舞台中央。
乐队演奏了一小段激扬的开场曲,而后骤停,整个大厅安静下来。
一双双灼灼逼人的眼睛全部盯紧舞台,似想将两人洞穿,江辰奕仿佛已经习惯了,面不红心不跳,在任霄琰款款深情介绍过自己后,对着台下说了句:“大家好,我叫江辰奕。”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达到空放,异常动听。
立马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前面有几个富家子弟在喊:“江少爷,第一次见面,你不打算给我们来点什么吗?”
来点什么?
江辰奕一懵,参加这种宴会还要带点什么吗?难不成还要给红包?或者礼物?还是要我说点什么?
该不会像任霄琰以前带他去的那些派对,玩骰子或者拼酒吧?这种场合也不适合吧?
任霄琰深知这是他父母一手安排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他的辰儿出丑罢了,凑到话筒前对大家浅浅一笑:“我的辰儿不怎么会讲话,这样吧,我跟他合奏一首钢琴曲,爱之梦吧。”
台下瞬间爆发出掌声,这些豪门望族个个都是才华横溢,许多人从小就培养弹钢琴......文..........网...,弹得一首好琴也能证明一个人的修养品性。
爱之梦。
热恋那会任霄琰带江辰奕去听过一次高大上的钢琴家演奏会现场,他记得有一首动听的钢琴曲叫作爱之梦,原作者貌似叫李斯特,听后甚是喜欢,回到家任霄琰有手把手交过他弹。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几乎忘得一干二净,要怎么演奏?
没想到任霄琰根本不容他质疑,握紧纤纤玉手,拉他走到钢琴面前,让他坐下,自己却站在他身后,一如几年前那般,掌心贴着他手背,十指相叠,叮叮咚咚游走在黑白分明的钢琴按键上。
一曲扣人心弦的钢琴曲在大厅轻舞飞扬。
江辰奕却紧张得要死,生怕按错一个音符就遭人笑话,垂眸盯紧每一颗按键,仔细配合他手上动作。
任霄琰却游刃有余,微微俯身,下巴触在怀中人发丝间,阖眸回忆与他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初遇那会,他不过19岁的毛头小子,刚刚上大学,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眼里总是半记天真半抹嚣张,初生的小牛犊一般。
他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得到他!虽然过程卑劣,却终是如愿,并且吵吵闹闹这么些年,现在还能在一起,还能在他怀里,还对他**不减,这或许,就是爱之梦吧!
大厅里所有都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任妈妈和雪晴很生气,他们这是当众作弊,可是又找不到证据,毕竟这种作弊也是一种秀恩爱!
其他人几乎没有见过,只觉得他们相当恩爱,以至于能手贴手同奏一曲唯美乐章,哪怕期间有漏掉一两个音符,也不会落人笑柄。
一曲完毕,俩人在雷鸣掌声中道了感谢,让大家尽情享受,手牵手下台。
任妈妈笑眯眯的迎上来,“崽崽辛苦了,快来吃点东西,那个小江啊,你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霄琰的几个世叔世伯。”
江辰奕对他母亲是害怕的,毕竟挨她打过,反握住任霄琰的手,不敢去。
任霄琰不信他母亲会在宴会上对江辰奕动手脚,附耳对他悄声说了句:“放心去吧,我会看着你的。”
作者有话说
先奉上初稿,今晚还有事,半夜或明天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