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当初差点把自己炸了个稀巴烂的罪魁祸首,恶鬼记忆还是很深刻的,此时被他突然这么抽了一鞭,只觉这痛直接痛到灵魂深处。
张嘴就是一通“鸣哇”鬼哭狼嚎。
这玩意的叫声实在太刺耳,傅修竹忍不住挠了挠耳朵,正想一鞭子甩过去,只听身旁男人面无表情冷道:“闭嘴!”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却隐隐带着一股不怒自威之势,炸响在恶鬼的耳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般,它叽哩哇啦的嘴,倏地就合上了。
它睁着眼睛巴巴地望着男人,扁平的五官竟透着几分委屈。
见状,傅修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顺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脱口而出:“别用这种恶心吧啦的表情看着爷的男人!”
旁边倏静。
然而他还没意识到什么,凶巴巴地骂:“就你这玩意儿都不知道吞了多少人?还给爷在这装什么可怜?最后警告你一次,把人给爷吐出来,不然,爷马上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魂飞魄散!”
这翻霸气侧漏的输出,惊呆了一旁的一号,直接冲他竖起大拇指:“老大威武!”
傅修竹微抬下巴。
恶鬼看着他,嘴巴_张_合,极为困难地吐出几个字:“乳......臭未......干......”
傅修竹神情一顿,目光缓缓定在它那一张一合的嘴上,先是诧异它竟然会说话,后是恼怒地瞪大双眼,“你说谁乳臭未干?”
那瞬间拉满怒气值的模样,仿佛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非但没有威慑力,反倒多了几分娇憨的感觉。
恶鬼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标准嘲笑的笑容:“乳臭......未干......称......爷......”
很好,这句话傅修竹听懂了,意思就是说他乳臭未干,却自称爷。
算起来,他从修出灵识到修成人身,虽然没有真正像他所说的一万年那么久,但怎么也得有个几百上千年叭?如今却被一区区恶鬼说成乳臭未干!
简直忍无可忍!
手上一动,眼看着鞭子就要含愤挥出,他蓦然又顿住,脸色逐渐茫然:“我什么时候自称爷了?”
亚由?“”
心苑?..
__。?”
一号轻咳,看了眼席准臻,凑近傅修竹耳旁,压低声音:“老大,您刚才不仅自称爷,还自称九爷是您的男人。”
傅修竹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你还没睡醒?”
他怎么可能在男人跟前说那样的话?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号神情略委屈:“老大,您莫不是忘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了?”
傅修竹一顿,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晤,刚才看见臭玩意儿用那么恶心的表情看着主人,他心里不爽就抽了它一鞭,然后说什么来着?
别用这么恶心的表情看着......爷的......男人?
傅修竹浑身一僵,他好像真的说了......爷、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时他竟觉身旁有一道极为灼人的目光紧紧黏在身上。
他两手不自觉紧抓鞭子,僵着脖子,完全不敢转过去看身侧男人此时会有什么表情。
怎么就没管好嘴呢?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修竹,你是不是飘了?这种话都敢当着主人的面说!!
正当他羞窘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只听男人突然道:“没说错。”
傅修竹心中骤然一跳,磕磕巴巴:“什......什么?”
席淮臻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眸中盛着一些傅修竹看不懂的东西。
他咽了咽口水,忽然就有些怂了,“对......对不起,我刚才……”
席淮臻脸色倏冷,不等他把话说完,倏然弯身粗暴地扯住恶鬼的嘴巴,两手一左一右往两边猛然扯开一道大约一米长的口子,然后冷着脸伸手探进恶鬼的嘴里。
只见他的手在恶鬼嘴里粗暴地搅动了几下,猛然往外一扯,下一秒,就见他拽着罗旗的头发,把他硬生生给拽了出来。
席淮臻紧抿着唇随手把人甩到一旁,依法炮制再次伸手探进恶鬼大张的嘴里,拽着高男的头发把他也给拽了出来。
完事后,他的眸底迸发出一抹寒光,双手猛然拔起金刀,在恶鬼还没来得及逃跑之际,手起刀落,金光闪烁间,眨眼就将之劈成了无数碎片。
他全程动作既粗暴又干脆利落,待恶鬼被劈成了无数碎片,洒落一地的绿色**后,傅修竹等人才堪堪回神。
—二三号大张着嘴巴:“卧、卧槽!”
被恶鬼吞进了嘴里的,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可以人为拽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么干脆利落地杀掉恶鬼,贼tm帅有木有?!
真不愧是九爷!
席淮臻可不管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惊人,他把恶鬼杀了之后,转身看向被绿色粘液包裹住,已经昏过去的高男和罗旗,阴沉着脸道:“带他们回去找尘三!”
说完,他随手打开传送门,头也不回地踏进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这……?
看着传送门消失,傅修竹傻眼了。
主人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
二号咽了咽口水,推了推一号:“哥,九爷是不是生气了?”
一号若有所思地看向傅修竹。
傅修竹一脸懵,莫名有些羞恼:“你看我/干什么?”
一号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猜错,老大,九爷在生您的气昵。”
傅修竹一愣,“因为我先前胡说八道?”
一号摇头:“不不不,我倒觉得九爷对老大您的宣告主权还挺开心的。”
傅修竹又懵了:“什么意思?”
一号:“不是,老大您这情商不大得行呀。”
傅修竹小脸微沉,皎牙:“说人话!”
一号立马陪笑:“老大您先别生气,九爷先前不还说您说得没错吗?这不就代表着九爷是认可您的那句‘爷的男人’?”
傅修竹心脏猛然一跳,男人先前的确是说了“没说错”,但是当时那么突然,他完全不知道男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是像一号说的那样,是......认可?
“怦怦
十平十平十平
仅仅是这么一想,他的心脏就止不住加速。
“那......那他为什么......为什么又生气了?”不自觉捂住跳得过快的心脏,傅修竹结结巴巴道。
一号挠了挠头,神情困惑:“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如您回去找九爷问问?反正以你们的关系,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
傅修竹一顿,仔细看了看他。
—号:“……老大?”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傅修竹真是憋在心里老久了,身边一个两个似乎都知道他跟男人什么关系,可事实却是,他自己都摸不准。
一号神色微僵,然后夸张地瞪大眼睛:“老大,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吧?您不能瞧着我们都还是单身狗,就硬给我们塞狗粮呀!”
傅修竹额上青筋凸了凸,手中的鞭子蠢蠢欲动,一字一句:“说、人、话!”
他飞快道:“夫夫关系!”
傅修竹:“……?”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一号清了清嗓子:“这整个东南区,都知道您和九爷是夫夫关系。”
“大家都知道你们非常恩爱,整日如胶似漆,九爷对您更是宠爱无比,就连出任务,都要牵着您的手。”
傅修竹整个人僵住,非常恩爱?如胶似漆?牵着他的手?
这牵手难道不是主人心口印记发作,然后需要碰触他才牵的吗?
虽然他是很想跟主人非常恩爱、如胶似漆,可那样子乱传,传到主人耳朵里的话,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所以,到底是哪个大嘴巴在外头胡说八道害他?!
傅修竹握紧手中的鞭子,皎牙:“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一号还不知道他手中鞭子已经蠢蠢欲动,嘴一张:“那天在南区荒山上我们都瞧见了啊。”
傅修竹一顿,然后冲他缓缓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这话是你们自己传出去的?”
望着他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_号_时愣了神:“啊?是......是的。”
“很好,”傅修竹灿烂的笑容猛然一收,小脸变得一片森然,“好极了。”
说着,在一二三号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手起鞭落,冲他们“噼里啪啦”地抽了过去。
泳池旁,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片刻后,傅修竹只觉一片神清气爽,他收起鞭子,冷哼一声,打开传送门头也不回地踏了进去。
一二三号相互看了看各自的惨状,忽然抱头痛哭。
“噗哈哈......”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极不厚道的笑声。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高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时正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不断“噗噗噗”地笑。
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冲上去围着他就是一通胖揍。
一处山顶别墅里。
“眭……”
一张与被席淮臻劈成了无数碎片的鬼脸一模一样的鬼脸,猛然吐出一口绿色的**,然后重重摔到地上。
“嗯?”
在它身侧不远处,正在打坐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睛。
鬼脸“鸣哇”一声扑到他跟前,“鸣哇鸣哇”地告状。
“又是他?”
男人神情阴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