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昨晚刚跟自己上了热搜的“小姑娘”,傅修竹对其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
他摸了摸下巴,听这哭得还挺伤心,是因为昨晚的热搜吗?
这么想着,他抬手就想敲门,然而在即将敲上的一刹那,他又犹豫了。
从昨天在片场的态度来看,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此时他若冒昧敲门进去,会不会过于唐突?会不会被对方认为是故意挑衅?
啧..
最终傅修竹没有敲门进去,从洗手间回来后,想起网友说的“白小花垂涎席淮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犹豫了下,他问男人:“席老师,您觉得白怡槿怎么样?”
倏然听到这位被对方亲口说“喜欢”的女人,席淮臻眸光微闪,面无表情:“不怎么样。”
傅修竹微微侧头,有些疑惑:“是吗?可我觉得她还挺不错的。”
席淮臻抿唇:“你想说什么?”
傅修竹:“刚才去洗手间经过她的化妆间,我听到她在里边哭,她在剧组人缘好吗?”
“哭?”席淮臻看他,很快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昨晚那则热搜?”
傅修竹点头。
席淮臻蹙眉:“昨天我让文森去查了,估计今天就会有结果。”
顿了顿,“她人缘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以她这种一根筋的性子,看她不顺眼的总不会少。”
傅修竹再次点头,明白了。
昨天那视频,百分之百是剧组里的人给传出去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是看白怡槿不顺眼的。
“叩叩叩......”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工作人员:“席老师,傅老师,宋导喊你们去走位。”
傅修竹和席淮臻随着工作人员来到片场,发现白怡槿也到了。
即使经过浓妆遮掩,她的双眼依然还隐隐可见红肿。
走完位后,便是正式开拍。
今天这场戏是坠崖戏,需要吊威亚,由傅修竹、席淮臻、白怡槿三人搭戏。
剧情:胡殷发现了魔宫内有卧底,追着卧底来到悬崖边。
一番对质后,这卧底竟然是狐族派来保护他安危的,这时,听到动静的魔渊赶来。
胡殷为了救卧底,转身下跪求魔渊。
然而魔渊对此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处死卧底。
胡殷心知再求下去也是无用功,转头问卧底:“怕死吗?”
卧底面无波澜:“不怕。”
胡殷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让人心里难受。
魔渊皱眉:“你笑什么?”
胡殷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眼眶泛红地望着他,答非所问:“魔渊,我来你魔宫整整九年了吧?”魔渊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是又如何?”
胡殷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那又如何?一切不过都是我自愿的罢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倏地提高,隐隐带了几分恨意:“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个九年?”
魔渊抿唇,没接话。
见状,胡殷突然就想通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冷血无情的,他根本不懂得爱,也不可能会爱人。
这些年,他终究是错付了。
思及,胡殷轻声开口:“魔渊,若有来生,请你还我一个九年。”
傅修竹饰演的胡殷说完这句话,转头牵住身侧饰演卧底的白怡槿,作势要往底下跳。
为了逼真,此时他们正处于八米高的高台上,底下有事先摆好的安全气垫。
然而两人还没跳,宋青房突然一声:“cut__!”
他的目光离开镜头,看向高台上明显不大对劲的席淮臻:“席老师?”
傅修竹回头,只见席淮臻双手正紧紧抵在额头,脸色苍白,身体还在不断颤抖。
他惊了一跳,冲过去扶着他:“席老师您怎么了?”
席淮臻此时脑海里全是轰轰雷声,根本听不进任何人说话。
阵阵雷声,犹如狂怒的巨兽,在他脑海里肆意咆哮,震得他头疼欲裂,连站都无法站稳。
见他这般模样,傅修竹吓坏了,眼眶迅速凝聚雾气,紧紧拥着他:“席老师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
我……”
“席老师......”
“席老师您看看我......”
男孩隐带哽咽的嗓音,终于拨开层层屏障,直达席淮臻的心底。
他浑身一僵,脑海里的雷声逐渐退去,紧接着,一道飘渺的声音缓缓响起:“小珍珠,若有来生,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若有来生,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席老师......席老师......”
傅修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紧紧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喊。
这种看着对方痛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疼得让人几欲窒息。
“小竹……”
鼻间是淡淡的翠竹清香,这股清香仿佛通过鼻子,缓缓散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让席淮臻的脑子越来越清醒。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看那个一遍又一遍,哭着把他唤醒的人儿,心脏处猛然爆发出一阵阵烫意。
这股烫意来得太过猛,又太过突然,紧紧拥着他的傅修竹冷不防之下,竟被烫得下意识后退。
就在他后退的一瞬间,席淮臻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虚弱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突然的原因,这股虚弱感,竟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猛烈。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见状,傅修竹几乎是下意识又抱了回去,“席老师......”
仿佛一挤最有效的良药,两人接触到一起的一刹那,席淮臻身上的虚弱感瞬间消退。
傅修竹看着他脸色又恢复了血色,担心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他指的是十五号。
席淮臻没有说话,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一寸一寸地打量他。
傅修竹:“怎......怎么了?”
席淮臻动了动嘴唇,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却又只是缓缓摇头:“没什么。”
傅修竹:“那......您还疼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
席淮臻眸光微闪。
刚才哭包精说出那句“若有来生,请你还我一个九年”的台词时,他的脑海里突然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就响起了那狂怒般的雷声。
当时他似乎隐隐看到了一片昏暗的天空,闪着漫天银白的闪电,最后是一片雷海铺天盖地砸往地上......
席淮臻眉心不自觉皱起,他想要想起更多,因为这些都跟自己的前世有关,他迫切地想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道飘渺的声音......
想到那道声音,他微微垂眸,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男孩,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别扭的感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先前......误会了?
思及,席准臻脸色略黑。
“席老师?”
“小珍珠......”
“席老师?”
“小珍珠......”
耳边响起的声音和记忆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某一瞬间......重叠。
席淮臻脸色更黑了。
他抿着唇,冷冷:“我没事。”
这冰冷的语气?
傅修竹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您......您真的没事吗?”
席淮臻深吸口气:“没事了。”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说错,他后退几步,与对方隔开距
尚。
虽然他这举动看起来没什么,但傅修竹心里总感觉有些异样,但总归男人没事了,他微微弯唇:“您没事就好。”
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的模样,席淮臻心中微颤,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手想要为对方擦掉,但下一秒想到了那道声音,他抬起的手,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冷着脸:“嗯。”
一旁完全被两人遗忘的白怡槿,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轻咳:“席老师,宋导在您后边。”
席淮臻一顿,转身。
只见宋青房一脸便秘似的,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先前他因为担心这位尊贵的大爷出事,所以二话不说就急冲冲爬了上来,没成想,爬上距离地面八米高的高台,直接近距离吃了好大一顿狗粮。
单身狗上赶着被杀也不过如此。
他面无表情:“没事了?”
席淮臻也面无表情:“没事。”
“那就继续淦!”宋青房说完,扭头就走。
多一秒他都不愿意呆!
再次回到镜头前,宋青房清了清嗓子,拿起喇叭,正要喊......
与此同时,傅修竹和席淮臻手背处的死神印记忽然亮起黑色的光芒。
瞥见宋青房举起喇叭,席淮臻先声夺人:“等等。”
宋青房僵了僵,面无表情放下喇叭。
傅修竹很有眼色拉着席淮臻转过身去,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点开死神印记。
“白怡槿,二十三岁,未婚,死于二三二四年下午十七点二十分......死亡原因:片场高台摔落,脑死
亡……”
咋一看到这则死亡讯息,傅修竹瞳孔微缩,他几乎下意识就想回头看正站在身后的白怡槿,却被席淮臻牢牢抓住。
他冲他缓缓摇头,脸色严肃地提醒:“你是死神。”
傅修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觉心口堵得慌。
席淮臻默了默,握住他稍微冰凉的手:“这件事我去做,你继续呆在片场。”
傅修竹倏地抬头。
席淮臻下颌绷紧:“你必须习惯这种事。”
说完,他转身走下高台。
望着高台下方男人高大的背影,傅修竹紧紧皎着唇。
他明白男人让他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他目睹白怡槿的死亡过程,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历练。这种历练有益他日后的死神工作,可是......
作者有话说
嘿嘿,猜猜席老师为啥会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