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安静当只妖

第78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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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说你这人真是怪,我凭什么要跟你相守?”花离就差没吼出来,旁边的士兵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钱一通很讨厌他这种态度,朝周围人扫去一眼刀光:“看什么看,干活去!”

士兵们鄙视了他,这么多人突然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鬼才想管你们吵什么。

懒得理会,拉住气呼呼的花离去到无人的角落,直接按在墙上:“我告诉你,你这个身体想要得到的人太多,我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那些死去的人是被同一个东西干掉的,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还没对你下手,但是,我告诉你,你很危险。”

“哦,是吗,那我还真要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怕,能弄清这些人怎么死的,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

花离同他只有一拳之距,能清楚感觉到他洒出的炙炙热气,不由得忆起那夜裙下放肆的手,恼怒不已。

他在那湾似要燃烧的清浅中见得自己栩栩翩翩的倒影,多希望,自己能被他放在心上。

锁住半晌,又迫近几许灼灼目光:“我想保护你,我不希望你死。”

清浅里燃起的恼火瞬间灭下,愣愣望着那个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男人,有零星的片段路过脑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也如此将他按在某处高墙脚下,如此对望。

仿若,亦讲过,类似的话。

只是那片高墙金砖玉瓦,那人金甲披身,那张脸却丝毫未变,那双眼却几许无奈:“我只是,想单纯地保护你,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模糊的画面消散在脑海,却又久久不能忘。

花离愣了半晌,忽闪了清浅,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钱一通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他以为,昨日湖边马背上,那一别,他将他认作是陌路人。

“你说什么?你偷了我的丹,还将我打晕,我没跟你计较,还把你从风月楼那个鬼地方救出来……你居然说我们不认识?”

他怒了,捏紧拳狠狠砸在墙壁,嘭一声,整道墙尽然微微震动,沿着拳头周围,蔓延出几条崎岖的裂缝。

有灰尘抖落,稀稀娑娑掉下一抹多,吓得花离直合眼,灰染青丝桃花垂。

他以为,他会打死自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在你遇到我之前,我们认识吗?”

他微微惺开被灰尘惹啡的睫毛,因一只手被他按住,只得一只手去挡。

拳头离开墙壁,终是凡胎肉体,任他功高道行深,还是逃不过皮破肉红,滴了血。

去捏了他下巴:“什么叫着我遇到你之前,我们认识?”

花离对血腥味相当敏感,转转清浅将目光落到他手背:“你,你受伤了,要,要包扎吗?”

他抬起他下巴,故作凶恶:“回答问题,什么叫我们之前认识?”

两两相望,他清浅迷茫,他傲眼炙热。

“……我是说,你有没有一点,看到我之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就像……”

“就像似曾相识,就像前世的轮回,就像上天注定的缘分,对吗?”

他帮他答了。

花离惊呆,片刻后:“对,就是这种感觉,你也有?”

他默不作声,锁向那湾清浅不放,只是点点头。

“我的意思是,我们前世很可能认识,让你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以至于你生出想要保护我的欲望,很可能是上一世,我就像这些人一样莫名奇妙就死了,你就像那禹王爷,也许我就是你的一个衷心下属,可能我的死亡给你带去莫大的悲痛,以至于你这一世遇到我之后,变得有些,有些……”

“有些不正常,有些荒唐,有些疯癫,有些不像本来的自己,对吗?”

他又替他答了。

扬起的清浅透澈得干净,转转星月般澄明皎洁的瞳仁:“对,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被这种感觉左右,以免误入歧途。”

钱一通再次沉默,花离继续道:“既然生命可以重新开始,何必去在乎前世,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道长,我是妖……我们……道不同,不可以……为谋。”

“呵……”

他的眼底有东西在亮闪闪,墨色眸子流露出的光是无奈亦哀伤:“所以,你认为那些感觉都是前世残留的记忆,在扰乱着我们的思想?”

花离心若易碎水晶,不忍见别人惆怅,但不把话说清,他怕后果不堪设想:“我不知道那些感觉对你的困扰有多大,但我希望你能控制住,也可能是我前世惨死在了你的剑下,所以,才让你如此这般……”

停顿片刻:“如果真是那样,我想这一世,我已经原谅了你,所以,你没必要同我走得太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捏住下巴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竟无言以对。

他推开失落写进眼底的他,别过眼光欲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还是拉住了他。

“……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前世究竟是不是我的下属,或者,是其他的。”

花离僵了会,也没回头,看向远处街道淡了音:“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无论我和你前世属于一种什么关系,这一世,我不想同你,有任何瓜葛牵连。”

有些人,你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便会在心底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有的人,想要极力把这种烙印抹去。而有的人,却努力想把这种烙印延续下去,最好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之类。

花离是前者,钱一通是后者。

“可是,我想。我想同你有牵连,我想你日夜守在我身边,我想保护你,想看见你笑,想和你闹,想搂着你睡觉……不管我们处于一种什么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哪怕是,我做你的仆人,我都愿意。”

当然他的睡觉没有说出来,只用口型做了下。

仆人……花离脑海闪过自己高高在上,命令这个男人端茶倒水的画面。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仆人?”

他回过头,去看那个一时脑热说错话呆愣的男人。

钱一通傻了,他不应该是反驳的吗?怎么接上仆人了?我干嘛要说做他的仆人?我是傻*吗?

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男人大丈夫,怎么好收回?

“……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

花离笑了笑:“那好,现在我们约发三章,第一,你必须完全服从我的指挥,第二,你必须……第二和第三我还没想到,等想到再说。”

嘿,这小辫子翘得挺高呀,那我有什么好处?

拉过人又按在墙上:“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花离有不祥的预感,清浅里写满惊恐。

他俯首凑到他耳畔,魔化了声音:“就是……”

突然歪过来脑袋,凶恶地贴上他的唇,肆意妄为的狂吻。

按在墙上的人儿脑海噶然腾空,清浅瞪得老大竟全然不知所措,唇上滚烫似火的柔软仿若让魂魄都已酥麻,全个人,已飘飘然,快要窒息,青丝间桃花亦颤。

“你们在这里干嘛?”

身后传来药童的声音,如晴空霹雳,花离刷红脸,因钱一通身高的优势,完全挡住那边的视线,根本不知药童是何时过来的,急急去推开钱一通。

钱一通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很从容的放开他,转过头,对药童悻悻道:“他有些晕血,我给他做人工呼吸。”

药童看了看因羞愧别过脸埋在钱一通怀里的花离,又看了看钱一通:“……呃,那个,有大群修士来了,其中一个名为千层子的道长好像在找你。”

千层子不正是师傅的名号吗,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很严肃地拉过花离:“记住,待会在修士面前,什么也别说,我封掉你身上的气息,以免他们要了你性命。”

言罢,二指一展,刷刷几抹道法,点了花离耳鼻唇,又扳过他的背,后面亦是一点。

虽然隔了衣物,但花离瞬时感觉到一股怪异无比的电流强行击入,从**深处传遍全身。

旁边还站着目瞪口呆的药童,气得破口就要大骂,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钱一通朝那药童咧咧嘴:“这是我家独门秘方,专门治疗晕血,走吧,去见那群修士。”

我信你个鬼!

药童心中骂,你这摆明在耍流氓。

不过还是只得在前方领路。

花离被钱一通拉住往前拽,气得不得了,早知如此,我给这种人讲个什么鬼的道理,直接啪啪两巴掌打完就走,屁事都没有。

不过,当进到医馆看到那一群仙气飘飘的白衣青年们簇拥者两个老者时,他惊呆了。

那些青年们个个背剑,样子超凡脱俗又俊美无比,两个老者更是仙风道骨,样貌逸然,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清冽之气。

神仙,真的像神仙,这是花离的第一感觉。

唐博同禹王爷和两个老者正在讲话,估计是以前认识,唐小虎则是穿梭在那群白衣青年间,唏嘘不已,一会摸摸这个的剑,一会又扯扯那个的玉佩。

迟来的年关番外

那天烟火绚烂,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孩子们手持花棒在大街间嬉闹,大点的男童撑着顶头明红的长杆在点炮,小女孩辫子乖巧一身漂亮花棉袄,捂耳跑了开去。

是多年后,烟池的一处小镇。

钱一通在镇上买了处酒坊,着手良桃花债,四合的小院,当门有酒铺,院内几株雅枝的桃树,后房是瓦楼,楼阁吊栏花窗,入春时,推开窗,便能见得一天晴朗同炙炙粉艳桃花。

今日年关,同花离去烟池钩回几条鱼,又去镇上购来年货,窗贴春联大红帐,烟花爆竹响响炮,活鸡跑鸭烟熏肠,青笋萝卜绿叶菜,一大箩筐。

两人一左一右抬回酒坊,花离很累了:“你去做饭,我歇会。”

在崂山时,花离跟爷爷学烧饭做菜,厨艺了得,钱一通食上隐,那肯自己动手:“我也累,你去。”

“客人都快到了,你墨迹啥?等会儿子过来吃土呀?”花离懒懒倒在客房榻间不愿起身。(注:这个儿子绝对不是生的,后面文中会解释。)

钱一通亦是,懒懒翻过身,拄着下巴去看半微着眼的人儿,岁月静好,他容颜依旧,忍不住挑了那俏美下巴:“我说,有你这么懒的娘亲吗?儿子过来都不煮饭的。”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能教儿子喊我娘亲!”花离生气的去拍他的手。

“为什么?”孩子似的作出委屈状。

“你是希望他的性取向和你一样吗?”

我的性取向很好呀,有错吗?

“……那你说,让他喊你什么?”

“爹爹。”

“那我呢?”

“干爹。”

“不行,我是他亲爹。”

“那行,让他喊我干爹,你去做饭。”

钱一通逐颜一笑,勾下巴的手发力:“……还是我做干爹吧,你去做饭。”

“嘿,我说你这人,爱做不做,不做就等着吃土吧。”花离打掉他的手,翻过身不去看他。

钱一通从后面抱住人儿,送上下巴去他的耳畔:“好了,我把鸡鸭鱼杀了,你包饺子,咱们分工合作如何?”

“不包,我说请两个佣人,你又嫌这嫌那的,在天庭那么多人伺候,你咱不嫌呢?反正,我现在啥都不想做。”

他哑然失笑:“傻瓜,我只想同你过一过二人世界,要佣人做什么?”

“那行,现在你就得担起佣人的角色,去做饭吧。”

“可我想吃你做的饭,儿子也想吃。”

“你这是套路,我才不会上当。”

他抱起人朗朗直笑,眼里有星星在亮:“那好,乖乖叫声夫君来听听,我便去做饭。”

“我说你现在越活怎么越幼稚?想我叫你夫君,没门。”花离就差没去揪他耳朵,我叫你个二大爷。

他捉住他:“这一生,我猝不及防遇见你,如沐春风,喜不自胜,从未想,结局能如此甜甜蜜蜜满满幸福。北斗老儿说过,生在蜜糖中的人会越活越年轻,我想这便是我变幼稚的原因吧。”

花离呆了一秒清浅:“我咋发现你这人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呢?说,是不是跟北斗学的?”

他锁住他眉眼:“无需向谁学,因为爱你,话到嘴边,自然而成。”

“……套路,行了,我们一起去做饭吧。”

花离垂下曲长蝶翼般的羽睫,你的套路,我委实中得太深,早就已经拔不出来了。

“诶,好的老婆大人,我抱你去。”

钱一通高兴得像个孩子,抱了人就往门外走。

“什么老婆大人,就算我是被压的那个,你也应该唤声夫君。”

花离不满,钱一通已打开门,涌进大波熟悉的面孔:“新年快乐!被压的人!”

……

夜间烟火绚烂,整个酒坊热闹非凡,孩子老人们在欢笑,年夜饭后,围在院中点了炮,他拉住他,悄悄溜到房檐上,与他携手观一世壮美落星般烂漫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