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见气氛不对,茫然地看了看宋梵饮,又看了看霍池言。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房子确实没有着火啊,也没有电路老化啊。
霍池言额头青筋直跳,没去看宋梵饮的眼神,沉眸,“没事。吃饭。”
忠妈看出了端倪,瞪了忠伯一眼,“就你话多,赶紧吃饭。”
她家老头子是傻的吗?没看出来什么电路老化只是少爷的借口?其实本意就是想和少夫人离得近一些。
现在被她家老头子揭穿了,少爷心里还不知道羞愤成什么样呢。
忠伯:“……”
他真的好无辜。
忠妈做饭水平不算高,菜的味道只能算一般,不过花样却很多,除了黄豆猪蹄汤外,还有做了糖醋排骨、红烧鸡块,全都是很丰富的菜色。
几个人就安静的吃饭,小黑不在,他将宋梵饮送回来后,就离开了。
忠伯夹了块猪蹄放进宋梵饮碗里,“少夫人,你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哎,都怪少爷,要是他不离婚,哪有这么多事?少夫人也不会饿瘦。
宋梵饮其实没有胃口,毒犯了,下午又累了一下午,这会只想睡觉。
但是忠伯的心意也不好拒绝,懒笑着嗯了一声。
霍池言墨眸淡淡扫了宋梵饮一眼,直接将猪蹄夹过去,“晚饭,不要吃太油腻。吃排骨。”
他夹猪蹄的动作特别自然,好像两人没离婚似的。
宋梵饮:“……”
姓霍的有病?还有,他突然搬到澜悦来做什么?
忠伯赶紧点头,“对对对,那吃排骨。”
宋梵饮:“……”
吃过饭,忠妈就十分自觉的去洗碗。
忠伯也帮忙一起收拾,收拾完,两人就识趣地离开了。
宋梵饮见霍池言站着不动,凤眸冷抬,“霍总还要我送你出去?”
霍池言墨眸紧盯着他,眉心拧得很紧,“你不舒服?”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格外肯定。
宋梵饮撩了撩眼皮,“霍总想多了。”
霍池言眉心拧得更紧,伸手,就往宋梵饮额头上探。
宋梵饮侧头躲开,手掌按到霍池言的胸膛,将他牢牢挡在原地,“别碰我。”
声音又冷又躁,却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沙哑。
明显就是不舒服。
霍池言心底又聚起怒气,强硬地拨开宋梵饮的手,将掌贴到他的额头。
不算很烫,应该只是发低烧。
看来果然是因为下午和他动手,引起了毒性复发。
宋梵饮想挡,手臂却已经变得软绵绵,连提都提不起来,只能任由霍池言动作。
手掌温热,贴到泛烫的肌肤上,其实令人舒服。
他往后仰了仰,“摸完了?可以走了吗?”
他很不舒服,完全不想应付霍池言。
霍池言不语,突然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往楼上走。
“你房间哪个?”
宋梵饮下意识想挣,却被钳紧了腰,偏偏手臂也使不上力,忍不住冷诮出声,“霍总的爱好是当狗皮膏药吗?”
霍池言得不到回应,就一间间把门打开看,墨眸微垂,淡淡看向宋梵饮。
“结婚那三年,我从来不知道你嘴这么毒。”
结婚后,宋梵饮在他面前一直很乖巧,也很听话,从来不会出声反驳他。
宋梵饮被搞得很烦,“结婚三年,我也不知道你有病?”
要知道霍池方这么烦,他根本就不会答应结婚。
霍池言不置可否,从房间的风格判断出宋梵饮的房间,将他小心地放到**,“你的药在哪?”
宋梵饮烦躁的指了指桌子。
他的桌子挺整齐的,除了一台笔电和一盏台灯外,只有一只小巧的瓷瓶。
霍池言将瓷瓶拿过来,倒了两枚出来。
宋梵饮想拿,却被霍池言躲开。
霍池言墨眸定定地望着他,语调是沉冷的命令,“张嘴。”
宋梵饮不耐烦地张开嘴。
霍池言将药丸放进他嘴里,手指却无意间擦过他的唇瓣。
唇瓣娇嫩柔软,带着比平时稍高的温度,使指尖窜上一股如电流般细小的酥麻。
他的眸色微暗,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指尖,又将水杯递到宋梵饮手里,“喝水。”
宋梵饮懒得和他在这种事情上计较,顺从地接过了杯子。
霍池言眸中闪过一抹满意,帮他掖好被角,“睡觉。我守着你。”
宋梵饮已经忍到极限,闻言,眼尾不耐烦地挑了挑,“霍总你应该换个职业。”
霍池言抬眸看去。
宋梵饮轻笑一声,“去医院当护工,肯定会拿下护工队标兵。”
霍池言削薄的唇角勾了勾,“所以你是在夸我将你伺候的好?”
宋梵饮:“……”
这天不能聊,霍池言脸太厚。
他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霍池言坐在床边,看向宋梵饮。
青年睡着了,凤眸紧闭,浓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看起来乖的不行。
他墨眸闪了闪,突然欺身,在那瓷白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
第二天,宋梵饮醒来,下意识看了看旁边。
那里摆了个椅子,但是却空****的。
他懒懒挑了下眉,又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水声淋沥,显然有人在用。
姓霍的进他浴室洗澡?
刚想着,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霍池言赤着上身走出来,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蜿蜒而下,性感到撩人。
见宋梵饮看他,他挑了下眉梢,“醒了?烧退了吗?”
说着,走到床边,伸手就往宋梵饮额上探。
宋梵饮脑袋后仰,想要避开,但是霍池言好像知道他要躲,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
同时,泛着水汽的大掌,就落到了他额头,然后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不烧了。”
宋梵饮:“……”
他顿了顿,凤眸瞥向霍池言,“你在这里呆了一夜?”
霍池言拿着毛巾擦头发,冷漠削酷的脸,显得和缓,“嗯。”
宋梵饮恹恹地耷下眼皮,心头无端的燥。
都离婚了,霍池言为什么要做这些?难道是担心他死了,没办法给江柚宁治腿?
霍池言已经换上了忠伯给送来的衣服,淡淡开口,“我去上班,你在家休息?已经让忠妈做了早餐,你一会记得吃。”
如常的语气,和之前的三年一样。
宋梵饮更烦了,直接没理,等霍池言走后,他起身下了楼。
忠妈确实把早餐做好了,见他下来,笑着道:“少夫人,快来吃饭。”
宋梵饮懒懒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吃饭,吃完后,他回到房间,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
王秘书正在开会,听见铃声响,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看向坐在首座的霍池言。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挂断。”
霍池言离王秘书很近,墨眸一扫,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号码。
是宋梵饮的。
他眼皮撩了撩,“接。”
王秘书一愣,“啊?”
霍总不是让开会的时候不能接电话吗?上次那个接电话的倒楣鬼已经被发配到非洲挖煤去了。
霍池言换了个动作,手上钢笔轻点,“让你接。”
会议室的所有高管都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池言,表情如同见了鬼。
咋的?变天了?
王秘书终于回神,赶紧把电话接起来,挂断后,看向霍池言,“宋少说想要江小姐的地址。”
霍池言狠狠皱眉,“你告诉他了?”
梵饮找江柚宁做什么?
王秘书使劲摇头,“当然没有。”
他又不傻,说这个干什么?
霍池言淡淡颔首,“继续开会。”
这头。
谢竞扬面色阴沉的回到家,找到了花房里的阮琼芳,“妈,那个宋梵饮真不是东西,他把我耍了。”
阮琼芳正在剪花,闻言,皱起了眉,“耍你?”
谢竞扬阴着脸,气怒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我还让人查了他说的画家,根本没有那个人。”
气得他当时就把画给砸了,五百万,买了个垃圾回来,他谢竞扬还没吃过这种亏。
阮琼芳听完,眼中闪过冰冷,“没想到这个宋梵饮并不是傻子。”
也是,如果是傻子的话,也不可能从霍家拿走那么多东西。
谢竞扬烦躁的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他骗走我的五百万。”
他完全没想起那一百万,在他心里,宋梵饮给的那一百万就是自己的。
阮琼芳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净了手,淡淡地看了谢竞扬一眼,“把你的脾气改一改,成大事者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一点小事也会动容。不过是五百万,至于吗?到时候从宋梵饮身上再拿回来不就成了。
谢竞扬不高兴地抿了抿唇,“是。但是,妈,现在我要怎么办?”
阮琼芳转身往外面走,示意谢竞扬跟上,“他不是嫌项目少嘛,你拿个咱们成型的,已经成功的项目给他,让他掏一笔钱出来就行。”
谢竞扬迟疑,“但是那都是我们赚钱的项目,拿给他,那咱们怎么办?”
阮琼芳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还用我教?做假帐不会?”
谢竞扬眼睛一亮,“对,做假帐,妈,你真是太棒了,我现在就去弄。”
说完,兴冲冲跑了出去。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宋梵饮的钱给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