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看, 我什麽也沒看到。”阿箬說完,暗自咬了一下舌尖。
寒熄一隻手捂住她的眼,另一隻手在衣服上撫過, 被阿箬睡了幾個時辰褶皺的布料頓時柔順下來, 就連她竹枝簪子勾出來的銀絲也消失了,可他捂著阿箬的手還沒鬆開。
阿箬不敢動,寒熄也不動, 早間山林間的寒風一陣陣吹過, 帶著雪與草木的清香。阿箬眨眼睛的時候睫毛搔刮著寒熄的掌心, 癢癢的,像是有螞蟻順著他手心的位置一路爬到了胸腔,致使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地酥麻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寒熄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阿箬將腦海中匆匆一瞥的畫麵揮去,再也不敢去打量他。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渣,那邊蘇家的人正好將兩個馬車都從雪裏推了出來, 陽光落下一片銀鱗,好在昨夜因為那一把燃起的火堆, 沒人凍死。
寒熄也起身,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方才阿箬睫毛掃過的地方像是有未熄滅的小火苗在燃燒似的,掌心滾燙。攥了攥手, 寒熄還是將手背在身後, 深吸一口氣, 壓下內心的躁動。
蘇家馬車那邊鬧出了點兒小動靜, 昨夜救回來的少年似乎要不管不顧地上山去, 吸引了阿箬的視線。
寒熄沒朝那熱鬧看去, 一雙眼落在阿箬的背上,恰好有一隻幽綠色的靈從她的肩頭飛過,與她青綠色的身影幾乎融為一體,而昨夜的畫麵閃過寒熄腦海,叫他呼吸一窒。
其實不止一次,有過私欲後,寒熄便像是衍生出了卑劣的性子,幾乎每一天晚上阿箬睡著後,他都偷偷親吻過她。
因不敢宣之於口,也不敢叫阿箬發現,所以他會很卑鄙地封住阿箬的五覺,讓她陷入沉睡。就好像那一個親吻,便能維持他接下來一整天的好心情,也能讓他壓製一整天的胡思亂想,不叫他被渴求吞滅理智。
明知如此他會越陷越深的,可轉念一想,寒熄或許早就已經無法自拔了。也許與歲雨寨的人中僅剩一個何桑有關,他知道他與阿箬走過的這一段路終有盡頭,故而會因不舍而放縱,會因心動而不計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