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正午, 阿箬對雲城不熟悉,謝隨又是瞎子,找路並不方便。
天氣太熱, 謝隨流了一頭的汗, 他又問了阿箬一遍:“可瞧見了金瓦圍牆?”
阿箬的眼神朝四周瞥去:“沒瞧見。”
這裏大約是雲城的中心,竟不知為何會有一個巨大的院牆,四麵朱紅的牆鋪著黑色的瓦, 怎麽看都不太吉利, 高聳的牆麵遮蔽院中一切, 連枝花都沒從牆角探出來。
阿箬帶著謝隨在這處繞了有三圈了,謝隨問她有沒有看見首飾鋪,她瞧見了, 又問她有沒有看見鳳台樓, 阿箬朝左手邊紅牆盡頭的高樓看去,也答看見了,謝隨便有些急躁。
他道:“不可能, 不可能的!就在這兒,分明就是這兒, 沒有金瓦玉白的圍牆嗎?”
“隻有烏瓦赤麵圍牆。”阿箬頓了頓, 又問:“這牆是何時砌的?”
謝隨正欲回答,忽而一窒,像是反應過來般:“他們騙我。”
阿箬也猜到謝隨大約是被人騙了, 這牆看上去時限不久, 應當砌在謝隨眼盲之後。那些人也不知處於何種目的, 告訴謝隨這四方圍牆是玉白和金瓦的, 渲說得幹淨剔透的模樣, 實際上朱紅的牆麵上還用黑漆描了邊, 一圈一圈,像束縛的鎖鏈。
不管謝隨是不是被人騙了,他們此刻至少已經到了謝隨要帶她來的地方。
阿箬再一次打量麵前的圍牆正門,朱紅的小門上黑瓦遮出了一塊陰地,有光聚集於那入門的陰地上,斑斑駁駁,圓形的方形的都有,全是從四周高樓飛簷上掛著的銅鏡折射而來,便是有風,銅鏡的方向也對著這所院子。
“這是什麽地方?”阿箬問謝隨。
朱紅的小門沒鎖,半開著,分明是大白天,裏頭卻黑漆漆的什麽也瞧不見,阿箬還沒進去便察覺到了一股沉悶之氣,陰森寒涼地直往人的骨頭裏鑽。
阿箬突然提問,謝隨回神道:“此地為清玉台,是雲城家家戶戶出資所建的供聖院。院內可見八麵台階,直上清玉台,台上有一座白玉雕像,那雕像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