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之後齊卉大驚, 他一手捧著棋本,一手捏著棋子,雙目炯炯有神地望向棋盤上的局勢, 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妙哉妙哉, 公子竟是位棋藝高手。”
齊卉抬眸:“公子既有這般棋藝,昨日又何必找我來學。”
阿箬怎好說坐在齊卉麵前的可不是什麽尋常公子,而是此世間獨一無二的解厄神明。寒熄現下雖有過剩的好奇心, 可他學任何事物都超乎尋常的快, 昨日不過草草翻了幾下棋本, 便算是對圍棋了如指掌了。
人說下棋一步三算,若像齊卉這種的,一步大約十三算, 可寒熄, 一眼看穿全局的所有算法,而後選擇正確的那條路,隻要不是真正的死局, 他都能破。
齊卉的連連讚歎並未使寒熄動容,四十好幾的男人更覺得麵前男子不僅氣質非凡, 定力也足, 穿得不算太華麗繁貴,可瞧著也非俗人,饒是縱橫官場幾十年的齊卉也看不穿此人身份。
抓著這個機會, 齊卉趁著船還在湖上飄, 趕緊多設了幾局自己原先在棋本上瞧見卻未破成的棋局讓寒熄解題。
齊卉布局時間不長, 寒熄解題的時間更短, 可齊卉往往在他解題之後對著棋盤沉思琢磨, 時間隨船隻晃**, 不知不覺便過了晌午。
大暑尾季的天氣一旦到了午時,便能曬得人兩眼發昏,湖麵上竄出一股又一股的熱氣,便是吹來的風也是溫熱燙人的。
畫舫前使船的甚至都沒遮擋太陽的地方,帶著鬥笠靠在船頭,解開大褂抖著衣裳扇風。
齊卉也熱得滿頭大汗,可他顧不上這些,他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幾回了也不見他拿起一旁的糕點吃兩口。
阿箬抬手摸了一下鼻尖,冒了幾點汗珠出來。
湖麵上停風,整個兒畫舫像是個巨大的蒸籠,阿箬耐寒耐熱,極能忍受,饒是如此也覺得此處枯悶,她才想讓船夫使畫舫靠岸去柳樹下乘涼,便覺一陣涼風吹上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