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謝姝月所經曆過最尷尬的時刻,那現在的處境定能排在前三位。
雍容華貴的皇後含笑坐在上首,戴著精致鏤金護甲的手挑起謝姝月的下巴細細端詳著,神色頗為納罕,轉頭衝女官誇讚道∶“倒當真是個美人,眉眼還依稀有些故人的模樣。”
“這還真是。”女官凝眉看了半響,驚訝道∶“謝小姐這眉眼與蘇夫人年輕時候倒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謝姝月默不作聲地垂著眼,聽到這話依舊麵色不改,淡定的端坐在椅子上,任由皇後打量,但心中卻未免生起了些許疑竇。
皇後口中的蘇夫人應該便是宣平侯已逝的正妻,謝輕寒的親生母親,也就是鎮國公府的嫡女蘇蓉。
聽著皇後的語氣,似乎是與這位蘇夫人頗為熟稔,隻是謝姝月從未見過這位蘇夫人,一時間倒是不知道皇後的話有幾分可信了。
“無須這般嚴肅。”似是察覺到謝姝月的緊張,皇後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以後便都是一家人了,自在點便好。”
聽到“一家人”這三個字,謝姝月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聽說你和長樂的關係還不錯。”皇後屏退了殿中的眾人,好似真的隻是在話家常一般,笑意吟吟地看向謝姝月。
來了。
謝姝月聞言動作一頓,知道皇後今日召見自然不會那個簡單,十有八九便是為了前些日子的花樓一事。
不過她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姿態依舊不慌不忙,就連臉上笑容的弧度都沒有變化,回答道∶“長樂郡主率真直爽,臣女與郡主頗為投緣。”
皇後倒也不惱,反而因著謝姝月落落大方的態度還格外高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才說道∶“前幾日一事長樂已經跟本宮解釋過了。”
“長樂行事雖然出格,但也知道分寸,本宮倒也不是那種毫不通情達理之人,非要抓著不放。”皇後臉上依舊掛著笑,隻是看向謝姝月時,話鋒卻猛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