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徐常容向離善樸道別,回到萼州城外的客棧去住,離善樸知道他自在慣了,便不留他,親自將他送到離府大門口。
剛回房,泓澄來敲門,似乎有些猶豫,半晌才開口,“公子,唐姑娘遣人來,說想要一本您寫的書帖。”
“書貼?”
離善樸嘴角微彎,披了件鬥篷,親自去書房挑選了一本他寫的詩集讓泓澄送出門,再問問唐棣的身體恢複的如何。
泓澄略有些遲疑,躬身領命出去,離善樸隨後走出書房,站在院子中等他。
直到他回來,說唐棣燒已經退了,隻是腳上的傷還需要養些日子,離善樸神情和悅,微微點頭。
院子裏月色如銀,樹影婆娑,他已經許久沒有賞月聽風的雅興,任憑寒風吹透衣衫,也遲遲不願回房。
唐棣之前睡了太久,走了困,再加上期待著離善樸的書貼,直到深夜仍然睡意全無。
好容易等到占五回來,葫蘆開門接了書帖送過來,唐棣急的一把奪過,見是一本薄冊子,封麵上隻簡單的寫著“景物集”三個字,字體蒼勁有力,並不像他的人看起來那般溫潤。
唐棣眉眼彎彎,放在腿上一頁一頁翻看著。
整本詩冊都是寫景致的,以鬆柏為數最多,或壯闊明朗,或優美靜逸。
唐棣在感歎他的詩才之餘,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忍不住默默抱怨,送給我的書貼,裏麵竟然全部都是山水樹木,真是塊木頭!
她合上詩冊,一臉無奈。
唐棣讓葫蘆扶著她單腿跳到桌邊,趴在桌上執起筆,照著他的筆跡一個字一個字地臨摹,到天明時,已經寫了厚厚的一摞紙。
一切準備就緒,她端坐好,柔軟的筆尖在信紙上掃過,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她看著信,捂著嘴笑出聲來,把信塞入信封,在右下角繪上一支蘭花,命占五送去給離善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