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離善樸終於尋了半日的空閑,簡單用過午膳便帶著泓澄騎著快馬向從棲山邁進。
近日來頻頻下雪,難得出了太陽,柔和的陽光撒在林間的積雪上,散發著點點微光。
石階上的雪細膩柔軟,踩上去的吱吱聲更顯得整座山靜逸空靈。
從棲山莊的大門口,兩個穿著皮襖的漢子正準備出門巡山。
那二人曾見過離善樸背著唐棣上山來,他們雖然不甚了解離善樸跟唐棣的關係,但看見唐棣對他親昵的樣子,唐玉山留他在山莊過夜,次日又親自送他出門,知道他必定是位貴客,絲毫不敢怠慢,一齊迎上前,拱手道:“公子。”
離善樸點頭,“我是來拜訪唐莊主的,還請通報一聲。”
兩個漢子躬身退去,沒一會兒工夫,占五帶了兩個侍從出門迎接,與離善樸客套了幾句。
他之前去離府替唐棣送信時見過泓澄,與他點頭致意,接過他手中的禮盒,把他交由侍從安置,引著離善樸進了庭院。
庭院正中的甬道寬約一丈,兩旁種滿了玉蘭樹,每棵樹下堆著一座三尺高的雪堆。
臨路的一棵樹幹上趴著一隻雪兔子,雙耳挺立,渾身雪白,正扭回頭向對麵的樹上望著,模樣憨態可掬,指甲大小的紅色鵝卵石眼睛晶瑩透亮。
離善樸凝視著雪兔,腳下不禁放慢了些。
占五賠笑道:“小姐屬兔,這是她昨日弄的,她說做這般精細的雪人不能帶手套,足足弄了大半天,手都凍傷了,最後還是被莊主強行抱回房中去的。”
離善樸彎著嘴角,眉眼間籠著一抹溫情。
走過之後仍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順著雪兔子的目光望去,對麵的樹幹上掛著一塊巴掌大的木排,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字——臭木頭,雜亂的字跡背後,筆者的怨憤呼之欲出。
他目光一滯,隨即轉回頭,睫毛輕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