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府的庭院裏,唐棣雙眼微紅,披著離善樸深藍色的鬥篷,手裏拈著紅梅。
離善樸瞟著她的麵色,小心地牽起她的手,唐棣沒有推開,與他一起向大門口走去。
泓澄跟在身後打量著二人,他適才在書房隔壁的耳房裏清楚地聽見唐棣的哭鬧聲,雖然猜不到書房裏發生了什麽,但是不必說,一定是他家公子又說錯話了。
他望著他家公子的背影,神情隱隱有些無奈。
侍從打開大門,離善樸牽著唐棣的手正要邁出門檻,泓澄上前一步,猶豫了一瞬才開口。
“公子,唐姑娘如今易容成章姑娘的模樣,這大白天的,您牽著她的手出門,若是被人瞧見了,怕是對唐姑娘不好。”
離善樸已經退了親,離川海默許了他與唐棣的感情,下次回到萼州極可能就要為二人張羅婚事了。
到時候百姓見到離善樸取回來的夫人與他當街牽手的姑娘是兩個人,難免會傳出些風言風語來。
泓澄一向講究分寸,極少說些僭越的話,隻是他家公子讀書、統軍都是一把好手,唯獨在感情上遲鈍了些,頻頻惹惱心上人。
他私底下為他家公子操了不少心,隻是顧慮到自己的身份,不敢開口。
如今為了他家公子與唐棣的感情著想,顧不得許多,隻能僭越了。
泓澄沒有避著唐棣,當著她的麵大大方方的開口,唐棣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章蘭茵的模樣,忙推開離善樸的手,先他一步出門去了。
唐棣邊走邊瞧著手裏的紅梅,怎麽都覺得比白梅好看。
在梅園裏,她時常折支白梅拈在手中甩弄,可眼前的這支,她一直小心地拈著,隻因為是離善樸送給她的。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離善樸緊跟在她身後,突然停下,訥訥地看著她,一副緊張的神色,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氣得她轉回頭,在心裏抱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