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蘭無力地拉著離善樸的手,“善兒,伯母把棣兒交給你,你要好好照顧她……”
“伯母放心,晚輩會的!”離善樸嘶啞著嗓音艱難地回道。
劇痛逼得楊君蘭忍不住呻.吟幾聲,淚水顆顆滑落,臉上卻一直帶著笑意。
“棣兒,娘給你備的嫁妝,還有……娘親手為你和善兒繡的喜服都已經繡好了,送到錢莊去了。”
唐棣攥著楊君蘭的手,哭著連連點頭。
楊君蘭淡青色的袍裙前襟已經全部被鮮血浸透,無力地喘息了片刻,牽起唐棣的手送到離善樸手中。
“棣兒,你已經聘給了離家,為爹娘守喪百日就夠了。從棲山莊毀了,你無家可歸,還是按原定的日子,九月初六與善兒成親吧,你有個好歸宿,爹娘就放心了。善兒,有失禮的地方,還望離刺史能諒解。”
離善樸緊握著唐棣的手點頭應著。
楊君蘭安心地轉頭,撲在唐玉山的胸前,含笑摸著他血跡斑斑的臉,口中不住地念著“玉山”,直到緩緩閉上眼睛。
唐棣抱著爹娘嚎啕大哭,離善樸雙手將她攬在懷裏,緊緊地抱著她,眼淚滾滾落下。
他拚盡全力護住了萼州百姓,卻唯獨沒有保護好她,還害了她全家。
他壓抑,愧疚又痛苦,心被撕扯的快要滴出血來。
城門口的泓澄靠坐在牆邊,掩麵痛哭,周圍的兵士們齊整地跪下。
一瞬間,仿佛空氣中的血腥味都被洗刷幹淨,四處彌散著淚水苦澀的味道。
唐棣撲在離善樸懷裏哭的撕心裂肺,卻陡然間挺直了身子,慌亂無措地四處張望。
“唐武!唐武呢?”
她聲音顫抖的厲害,雙手緊緊地攥著離善樸的袍袖。
“棣兒,唐武在呢,他沒事,棣兒……”離善樸輕輕晃動著她。
唐武哭的趴在地上,背後的木棍不住地抖動,聽見唐棣在叫他,激動地跪著蹭到她跟前,看著她哭的傷心欲絕的樣子,雙臂不自覺地微微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