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的清晨,天空下著蒙蒙細雨,三口棺木從離府大門抬出,奔東門而去。
一路上,白幡飄揚,黃紙紛飛,無數百姓自發趕來送行。
他們無不感恩唐玉山和從棲山、豹頭嶺的弟兄們,若是沒有他們幫忙,此時萼州城已經落入敵手,他們即便能活著,也必定無家可歸,四處漂泊。
城外的從棲山上,山花依舊爛漫,樹木枝繁葉茂,卻不像以前那般有生氣,變得死氣沉沉,山下的茶樓也人去樓空,山腳下再也見不到巡山弟兄的身影。
三口棺木葬在山下距離南邊的石階不遠的地方。
唐棣和離善樸均是一身孝衣,跪在墳前叩拜,刺史府的一眾官員,從棲山莊開設的所有錢莊、酒樓、當鋪的掌櫃們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紛紛掩麵拭淚,嗚咽聲此起彼伏。
醉春樓的婉娘擔心她的身份會壞了唐玉山夫婦和唐棣的名聲,帶著弟弟阿富躲在樹後垂淚。
唐棣哭的滿臉淚水,轉頭看著從棲山南麵石階的方向。
這些天來,離善樸怕她難過,一直沒有讓她上山去,從棲山莊內的屍體他已經命人好生安葬,但被馬家軍燒殺搶掠過後,山莊裏麵破敗不堪,需要重新修整一番。
況且物是人非,她看了難免觸景傷情。
離善樸擁著唐棣,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唐棣揉著紅腫的雙眼,終於止住了哭聲,在墳前端端正正地跪好。
“爹,娘,表哥,棣兒一定會好好的,你們不必擔心我。”
離川海穿著素服,立在墓前拜了三拜,在心裏對唐玉山夫婦許下承諾,一定會好好照顧唐棣,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從城外回來時已經入夜,各店鋪的掌櫃一直把唐棣送到離府大門口,擔心她情緒不好,身子又虛,沒敢提起楊君蘭存放在店中的嫁妝一事,隻說請大小姐得空了來店裏看看,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