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鏡,照人醜陋。
有那麽一刻,沈羲和覺得和麵前這個男人談陰謀詭計,是一種褻瀆。
“我知曉,郡主身不由己,又不願就此妥協。”蕭華雍的寬和與善解人意令人動容,“這些年,郡主是第一個還對我這個名存實亡的皇太子心存希冀之人。郡主這份看重,我定全力以赴,為郡主周旋。”
“殿下,甘心麽?”沈羲和肅容問。
“天不與我,非我妄自菲薄。”蕭華雍話中有一絲絲悵然,“我非長壽之人,與其費盡心力去籌謀虛妄之物,不如珍惜眼下,今朝歡樂今朝過。”
“殿下信了那些話?”沈羲和又問,“殿下可曾想過,若有一日殿下得以長壽,又該如何自處?”
“郡主,我不爭,並非是坐以待斃。”蕭華雍推心置腹道,“否則,郡主交於我之物,如何能夠到如今好生存放在我手中呢?”
示弱要恰到好處,若是讓小丫頭知道自己毫無自保之力,隻怕就要把他當成棄子。
這才應該是真正的天家之子,沈羲和略微滿意:“既已交於殿下,全憑殿下做主。”
防備之心好深的丫頭!他的推心置腹竟然絲毫沒有打動她。
冷靜理智清醒得讓他都刮目相看。
蕭華雍心中暗笑,麵上依然溫和:“我將之交於二哥吧,二哥為人正直,絕不會徇私。做惡之人,當受到嚴懲。”
沈羲和不予置評,像是避嫌不參與這個話題。
蕭華雍又咳了幾聲,就在此時,有內侍跪在門口道:“殿下,三殿下與六殿下約了擊鞠,請令觀賞。”
“郡主,可願去看看京都的擊鞠?”蕭華雍問。
沈羲和搖頭婉拒:“昭寧不喜這些。”
“我亦然。”蕭華雍笑道,“我不如哥哥們體健,從未玩過擊鞠,回回坐在台子裏觀看,看多了也覺得乏味。”
天圓會意,立刻去對內侍道:“告知三殿下與六殿下,太子殿下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