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天圓很想說,雖然是他們挑事在前,可昭寧郡主並未吃虧,反而是他們被昭寧郡主折磨得夠嗆,還被陛下責罰。
郡主不僅毫發無損,裏子麵子都占全了。
到了嘴邊的話,天圓咽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殿下手中那一枚黑玉棋子上。
最初從洛陽白頭翁那裏帶回來,殿下還隻是偶爾想到才會看一看,近來已經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
“陳家、胡家、王家。”蕭華雍指尖的黑子在棋盤上輕輕磕著,每念一個名字就輕碰一下,棋子和棋盤在安靜的暖閣內發出低沉清脆的相擊聲。
“孤一襲記得三年前吐蕃來朝貢是陳仲接待?”
陳仲是宣平候,宣平候是襲爵而來,他本人是進士出身,如今官至鴻臚寺卿。
“是。”天圓硬著頭皮回答,他知道陳仲完了。
“他還收了吐蕃王子不少奇珍異寶。”蕭華雍唇角漸漸扯平,“近年來吐蕃一直在邊境躍躍欲試,好幾次偷襲成功,你說若沒有個人泄露邊防圖,怎會如此巧合?”
“殿下……”天圓瞪大眼睛,這個罪名足夠要宣平候的命。
“陳仲不會輕易放過她,蕭氏的死,陳仲便是不知是她所為,也會對她將蕭氏趕出王府視作源頭。”蕭華雍吩咐,“鴻臚寺卿也該換個人,正好為我所用。”
“諾。”天圓應下。
“至於胡家……”蕭華雍斟酌著。
天圓已經開始心驚肉跳,忙道:“殿下,郡主才與三家結怨,三家接連出事,恐陛下對郡主猜疑。”
他不是要阻攔殿下為郡主討公道,實在是殿下動作太大,極有可能暴露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屆時所有追隨殿下之人,都會怨怪郡主。
蕭華雍斜眸瞥了天圓一眼:“你說得對,就先把陳仲解決,胡家明年開春春闈自然是跑不掉。王家……”
“王公老謀深算,王家盤根錯節,殿下慎重。”天圓縮著脖子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