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二字,無論哪一個字都代表著帝王之意。
皇孫降生於紫宸殿,先帝以前,這裏是帝王的宮殿,祐寧帝對先帝有心結,登基以來都以勤政殿為寢宮,紫宸殿變為了接待外史或者宮裏設宴之地。
太醫令預算的沈羲和臨盆之日並不是今日,不過婦人產子,實難精準預估。
蕭鈞樞的降生引得所有人心思各異,祐寧帝甚至將他的生辰八字第一時間交給了太史監,太史監的人苦苦推算了三日,卻無論如何都是一片模糊,他們半點天機都窺探不到。
“陛下恕罪,臣無能。”太史令戰戰兢兢匍匐在祐寧帝的麵前。
麵上倦怠之色極濃的祐寧帝坐在龍雕靠背椅上,側身一手支撐著額頭,指尖輕輕揉按著:“為何?”
能夠入太史監的沒有幾個酒囊飯袋,能有強弱,卻無平庸之輩,太史令更是太史監主官,或許偶有不準,卻是個有真才實學之人,祐寧帝第一次聽到他對自己說,他什麽都看不到。
“回稟陛下。”太史令斟酌言辭,卻也不敢欺君,“會有如此之象,要麽皇孫命運起伏跌宕,遇變則變。要麽……”
太史令頭低得更低,額頭抵在冰涼光潔的地板上遲遲不語,祐寧帝有些不耐:“要麽如何?”
“要麽……要麽……”太史令咬了咬牙,“要麽貴不可言,不容窺探。”
說完,太史令絕望地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又難熬,鈍刀割肉一般折磨,大殿內隻有太史令與陛下兩人,陛下久久未語。
祐寧帝望著窗外,新年伊始,大雪紛飛,灰蒙蒙的蒼穹,飄落著散碎的雪,偶爾似有寒風吹來,他會輕咳兩聲,倦怠的眼睛早沒了往昔的神采。
不知過了多久,太史令雙腿已經失去知覺,祐寧帝才回過神,揮了揮手:“退下吧,今日之言,朕不許第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