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薑寶鸞的步子便頓了頓, 遲疑了一下,而那邊的人已經解下了自己的冪籬。
薄紗下是一張清麗嫻雅的臉龐,白白淨淨的,隻是有些清瘦。
薑寶鸞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緊緊攥住了丹琴扶著她的手。
身邊的丹青都感覺到了她呼吸一滯, 奇怪地看了薑寶鸞一眼。
但薑寶鸞張了張嘴, 啞了一般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她再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葉宜采, 如此猝不及防的, 她連個準備都沒有。
即便從風雨中而來,葉宜采身上沾染了一些雨水潮氣,可身姿仍是挺立的,纖穠合度, 絲毫不見風塵倉促。
葉宜采見到薑寶鸞,似也是鬆了一口氣,她麵上這才顯露出一些急切,先是上前了一步, 離得薑寶鸞不遠不近, 很有分寸。
她道:“半夜把夫人叫起來是我失禮了,隻是我心中實在急切, 便顧不得這許多了, 還望夫人見諒。”
薑寶鸞示意葉宜采先坐下, 然後才問:“有什麽事嗎?”
她對於葉宜采, 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 可這喜惡卻與旁人無關, 也並非什麽爭風吃醋, 或許是因為葉宜采也見過她最卑微低賤的一麵, 而她又用那樣無恥的麵目破壞過葉宜采的人生。
她該是羞愧的,也該有歉疚。
葉宜采輕輕歎了一聲,便道:“夫人最近可有嬈兒的消息?”
“你是為了謝嬈來的?”薑寶鸞忍不住問。
“對,”葉宜采臉上已盡數都是憂慮,對著薑寶鸞點了點頭,“自兩個月前起,我便沒有收到過嬈兒的信件了,尋常我們半月便會有信件往來,至多也不過是一個月左右,但是這次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我連去幾封信詢問,可惜都石沉大海,一直到半月前中秋,嬈兒也沒有再給我來過信,這十幾年來每每逢年過節,嬈兒是絕不會忘記的。”
聽她提起中秋,薑寶鸞忽地想起中秋那日,李皇後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