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成當然不明白, 在他看來他和薑行舟沒有任何分別,除了薑行舟的父母已經沒了,但他的父母也一樣對薑行舟很好。
可謝珩的心裏卻終是回過味來,他一直隻道謝謹成還小, 雖麵上不顯, 但實則對他極為疼惜, 從不願外界的這些紛擾侵害到謝謹成, 讓他一直無憂無慮。
可這終究是為人父母所想, 旁人卻不會對謝謹成憐惜分毫,若一朝劇變,謝謹成又該如何自處?
就連謝珩也從沒有想到過這些,隻有薑寶鸞想到了。
謝謹成抓了抓腦袋, 果然問薑寶鸞:“為什麽?”
“因為行舟是客,而你是宣王府的主人,你是你爹的兒子,”薑寶鸞蹲下身子, 平視著謝謹成, “爹娘也在這裏留著,難道你就要走嗎?”
她當然可以把謝謹成一起送去薑憐或是其他什麽人那裏, 這樣或許真的可以讓謝謹成躲過一時的災難, 可是然後呢?
等著誰再度把他想起, 或是死, 或是戰戰兢兢過一輩子。
也或許他們會沒有事,謝謹成也跟著安然無恙, 那麽下一次呢?一直等到他長大了, 也這樣把他始終保護起來嗎?
謝謹成和薑行舟不一樣, 薑寶鸞要保住薑行舟的性命安危, 這是她這輩子都不能辜負盛妙容的托付,但對於謝謹成,她要他和他們在一起,學會麵對風雨。
若是始終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十幾年後,不過是又一個薑寶鸞。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當初一樣。
她要他經得起一切,也拿得起一切。
不求他出人頭地,隻求他能抗得起風雨。
謝謹成大大的眼睛裏還是有一些迷茫,不過聽了薑寶鸞的話之後,也沒有再繼續吵鬧,而是安安靜靜地點了兩下頭。
薑寶鸞忍不住把他抱到懷裏輕輕拍了拍,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心疼。
這時謝珩咽下一聲歎息,隻淡淡對母子兩個道:“進來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