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 寒冬至。
中原的冬日是不給人留餘地的冷,到了臘月份,西北風成日的刮, 走在外麵臉像被刀子割,穿得稍微單薄點, 便要被凍到寸步難行。
施喬兒是巳年出生的,一到冬日裏就犯懶, 全身骨頭攢不到一塊去, 沒日沒夜犯困。唯一有點大動靜, 還是恰逢那幾天時鬧肚子疼,疼得她在榻上淚眼汪汪直喊救命, 其實若單肚子疼也就算了,偏頭又暈, 腰又酸, 還吃不下東西直想吐, 身上冷一陣熱一陣直冒虛汗,用她自己的話說, 就是“全身被捅了無數個冰窟窿”。
這可把沈清河心疼壞了,成親以來頭一回見她這幅模樣,頓時有點六神無主的意思,連忙要去請郎中。
卻被四喜攔住道:“姑爺著急也沒用, 我們姑娘從開始就這樣, 寒冬臘月裏尤其嚴重,連宮中的禦醫都請過了,都說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寒氣, 人家也是一點法子沒有, 藥吃過那麽多, 總不見好,其他人請也是白請。按理前幾個月裏好那麽多,合該沒事才對,想來是最近天乍一冷,又著了涼所致。”
沈清河看著榻上疼到臉色發白的施喬兒,瞳光發顫:“那難道,就讓三娘這樣生生熬過去嗎?”
她那麽怕疼的一個人,這些年來都是怎麽過來的?
四喜歎了口氣,去吩咐廚房熬五紅粥。
但其實熬了也是白熬,施喬兒現在連口水都咽不下。
沈清河上了榻,把直打哆嗦的可憐蟲摟在懷裏,腳掌貼著那雙冰涼的小腳,盡量讓她舒服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河身上的溫度起了作用,施喬兒慢慢疼得沒有那麽厲害,起碼不再大喘粗氣流淚喊救命了。
她動了動身子,好在沈清河懷中更好受些,摸著他的手,拉著哭腔虛弱道:“相公,要不我們要個孩子吧,這個罪我是一刻不想再受了。”
沈清河苦笑,手臂緊了些,將懷中嬌人兒包裹結實,柔聲說:“要孩子容易,但生的時候會更疼。你想想大姐,剛有孕時吃什麽吐什麽,人都憔悴了很多。更何況你現在身子骨嫩不宜生育,我不會讓你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