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表哥沒說話,虞幼窈一咬牙,把心一橫,就將香包放到表哥手裏:“我原是打算將女紅練好了,再送香包給表哥,但也不好叫表哥一直等著。”
周令懷一時沒說話,目光盯著手裏頭的香包,腦子裏想的卻是,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頭的小姑娘,捏著一根細針穿針引線,卻因為笨拙,針尖兒不時紮到手指尖,疼得淚汪汪,哭兮兮地,嘴裏喊著不學,卻還咬著牙,一針一線認真繡完了的畫麵。
手裏頭輕飄飄的香包,一時間竟有萬鈞之重,壓得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份禮於他而言,確實太重了。
虞幼窈小嘴兒還在喋喋不休:“表哥不許嫌棄我繡得不好,這可是我頭一次繡東西,大不了以後等我女紅練好了,我再送表哥更好的。”
頭一次繡的東西,就送給了他,周令懷喉嚨滾動了一下:“我很喜歡這個香包,辛苦表妹了。”
虞幼窈聲音倏然而止,瞧著表哥,小臉兒漲得通紅:“不、不辛苦,表哥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周令懷見小姑娘站在不遠處,輕笑了聲:“過來。”
虞幼窈巴巴地跑過去,蹲在表哥麵前,仰頭瞧著表哥,眼神兒亮晶晶地,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漂亮。
周令懷倏然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虞幼窈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瞧著表哥,並沒有抗拒。
軟乎乎的小手,握在手裏頭仿若沒骨頭一般,一團凝脂軟滑,周令懷翻過她的手掌,將香包擱到她手掌心上:“有勞表妹幫我戴一戴。”
虞幼窈眼兒瞪大,接著就笑如花綻,握住了手裏頭的香包,用力點了一下頭:“好啊!”
看來表哥是真的喜歡她繡的香包呢。
也不枉她把手指頭都紮爛了,才繡了這個青竹紋香包。
周令懷淡白的唇間,也含了一絲笑意,瞧著小姑娘低下頭,尖細的指尖兒撚著青色的繩結,套在腰帶上,靈巧地打了一個精致的“禮”結子,歪著小腦袋認真瞧了又瞧,擰了一下小眉毛,似乎不大滿意,又伸手調了活結,仔細打量了一會子,呶了呶小嘴兒,有些不情願道:“表哥還是不要戴了,沒得叫旁人瞧了笑話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