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得很快,沒過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秦婉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彰顯著地位的華貴朱門,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自己竟然真的跟著沈羨之,回到了侯府。
不是以客人的地位,也不是以花魁的身份,而是作為小廝,在這裏落腳。
自己竟然要在侯府落腳。
秦婉有些不可思議,不由得想起剛剛在燕春樓外,看到的那一幕。
她抱著自己的包袱,站在燕春樓門外,思索著接下來要去那裏。
仰頭一看,便見沈羨之斜靠在馬車上,西沉的夕陽灑落餘暉,將他的錦衣映照得熠熠閃光。可再華貴的錦衣,也抵不上他的眼裏的流光溢彩。
他就那樣看著秦婉,語氣明明漫不經心,卻讓她心裏猛地一跳。
大概是當時的夕陽太好,大概是當時的錦衣太亮,也大概是當時的秦婉,的確沒想好要去哪兒落腳。
——總之,她不知怎的,竟順著沈羨之的話點了點頭,跟著他上了馬車。
一路馬車顛簸,顛得她的腦子也有些暈乎,直到雙腳重新踩回地麵,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
自己下一個住處,便是眼前的侯府了。
大約是她盯著大門發呆了太久,沈羨之打量了她一眼,隨即戲謔道:
“侯府別的沒有,唯獨門倒是不少。你要是想要,自己拆了拿走便是,反正你的功夫,拆個門綽綽有餘。”
秦婉正在出神,冷不丁聽見這話,驀然紅了臉。
“誰要拆你的大門!”她瞪了沈羨之一眼,抬腳便要往裏走,奈何侯府太大,她又隻來過一次,剛進了門便有些摸不著方向。
沈羨之跟在她身後,見她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又愣愣地停在原地,意料之中地揚起了嘴角。
“往左走到底,再向右走大約五十步,便是客房。自己隨便挑一間就行。”
秦婉回頭看向沈羨之,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眼神裏戲謔的意味很是明顯,不由得又有些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