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沈羨之的眼神,秦婉莫名有些不自在。
剛剛在馬車上,她不確定沈羨之是否聽到了她和蘇澤的對話,也不確定沈羨之到底有沒有起疑心。
她心下有些忐忑,“你看著我做什麽?”
沈羨之卻並未回答,隻是打量著她。片刻之後,才懶懶直起身子道:“收拾好了,就到書房來。”
書房?
天色已經不早了,這會兒去書房做什麽?有什麽要緊事要商量麽?還是說,沈羨之打算......攤牌了?
秦婉心下更是不安,手指卷著衣角,沒敢再看沈羨之,低著頭快步回了客房。
身上的衣裙濕了又幹,黏黏膩膩沾在身上。秦婉換了身簡單利落的素白色羅裙,又將自己的頭發整理幹淨,這才覺得渾身爽快多了。
她看了看那身早已不成樣子的裙子,捏了捏掌心,轉身走向書房。
她走得很慢,路上一直思索著對策。
工部尚書的簽章一般人接觸不到,更不可能隨意帶出。她說在燕春樓見過,實在是個很拙劣的謊話,隻要稍微查證便能識破她的謊言。
更何況,她的身上本就存在很多解釋不清的疑點,譬如她是哪裏學來的功夫?從哪裏來的袖箭?若細細問起來,自己就像個篩子,四處漏風,四處都是弱點。
她思前想後,覺得實在不能這樣讓人細細拷問,索性心一橫。
說多錯多,那就幹脆什麽都不說。要懷疑便懷疑,隻要沒有證據,所有的懷疑就隻能是懷疑。
想清楚了這些,她的腳步也加快了些。書房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氣,直直將門打開,心下已經做好了迎接拷問的準備。
誰知她推開了門,卻發現書房裏坐著的不是沈羨之,而是一位清風道骨的老先生。
那老先生見秦婉進來,趕忙起身請她入榻:“姑娘身上有傷,久站對恢複不宜,快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