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洵放佛聞到了消毒水味。
濃烈、刺鼻、無縫不入。
他的每處骨頭都在疼,胸口像壓著石頭,阻礙著他呼吸新鮮空氣。
很快,消毒水味被替代。
鄢洵似乎聞到了香水味。
妖冶、明媚、肆意張揚。
他的每處皮膚都在戰栗,冰涼的手指劃過他的眉骨,或要扼殺他最後的喘息。
“鄢洵這個瞎眼的還能不能活過來?”
“上半身外麵看不出來,主要是下半身受了擠壓,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嗬,他這種多管閑事的還能幹什麽用。這呼吸機也別接了,我看拔了算了。”
元五小姐長發淩亂,雙唇慘白,新做的美甲斷了一半,後腦上還綁著一根醒目的繃帶。
鄢洵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但靈魂看見她安然無恙的臉時,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女孩子傷了臉比死還難受,更別說元衿這種一貫恃靚行凶的人。
“你們好好看看,還能不能救啊,我頭疼死了。”
“衿衿,你先別生氣了,回病房躺一躺。”
“我能不生氣嗎?要不是你的這個洵哥,我能受這個罪?”
“我洵哥他……你們怎麽會在一輛車上?”
“你問他啊。”
鄢洵看見元衿沒好氣地站起來,搶過醫生手裏的病曆本。
“也別救了,這家夥罪大惡極。”
說著,那雙纖細修長卻翻了指甲的手,伸向了脆弱的呼吸機。
她是不是瘋了?!
鄢洵浮在空中,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不對,還有周釗,周釗這小子不會見死不救的。
可周釗竟然袖手旁觀。
“洵哥,別怪兄弟。我救過你,可沒想到你背著我勾搭衿衿,你這麽優秀,要是想橫刀奪愛,我搶不過你。”
瘋了,他們都瘋了。
那雙手越來越近,她的指尖還有鮮血,滴滴答答、冰冰涼涼,落在他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