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府, 李福的院子內,花木清幽,一派清淨。而他的臥房內, 花梨木冰鑒之中盛放著冰塊,一室清涼。
就算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李福的心卻無法靜下來。他麵前的案幾上, 一卷紙卷攤開,他手中提著一支上好的狼毫筆, 蘸了墨後,以雋永秀逸的楷書寫下了“秦川”兩字, 正是先帝李世民《帝京篇》詩中的前兩字。
隻是片刻後, 他便無法靜心寫字, 紙上墨黑的字跡也有了幾分潦草, 隻得將毛筆擱置在一邊。此時,他心中所思所想的, 無不是宇文修多羅。
明明知曉不會有什麽事, 但是他還是對宇文修多羅在宮裏的情況掛心不已,生怕有什麽脫出預料。
“大王,王妃回來了。”
他正胡思亂想著, 他的侍從就前來稟告了。聽到這話,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起身走出去, 迫不及待地要看到那一抹倩影。
直到宇文修多羅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李福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仔細看去, 宇文修多羅麵容平靜, 看不出是悲是喜。李福忙迎著她回了房, 問道:“沒出什麽事罷?”
宇文修多羅也沒有端著儀態了, 徑直坐了下來,對他道:“皇後一見我就是一頓訓斥,還罰我抄寫《女則》與《女誡》,哪有半點拉攏人的模樣。”
這下就連李福也疑惑了,皇後或許會盛氣淩人些他是想到了,但是皇後一見宇文修多羅就先訓斥,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忙問道:“那你快將今日入宮後的種種講與我聽。”
宇文修多羅先是飲了一盞酸梅湯,去了些暑氣,這才將入宮後遇到武則天一事和立政殿中王皇後拉攏又發難一事,仔仔細細地講給他。
李福凝神聽罷,思索一番後,就對她道:“宮中處處是耳目,沒有什麽能瞞得過別人。想來是皇後知曉了你與武昭儀相談甚歡,也認定你與武昭儀走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