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剛起來,覺得頭腦還不清醒,就先站在案前練練字醒醒神。
聽秋雪進來將劉太醫的話說了一遍,也仍帶了點剛睡醒的懶搖頭道:“咱們宮裏有事,熹妃那裏完全沒動靜才奇怪。隻是她到底晚了,收了年嬪的脈案去也無用,今日太後娘娘剛說了從此年嬪的事兒由她老人家收尾,難道熹妃再令人去盯太後娘娘不成?”
秋雪不由暢享起來:“要景仁宮真這樣糊塗也好。”
薑恒忍不住笑了:就像秋雪想著天上掉餡餅熹妃一時暈了頭犯個大錯一樣,熹妃那邊肯定也是盼著她哪天腦子抽了,最好跟年氏一樣把自己折騰到西苑去住才好,這才不錯眼地看著她。
她這幾年索性就把熹妃當成一種極嚴格的監管部門,用來督促自己不要懈怠,繼續完善改進。
用過晚膳,秋雪讓力大的內監將一隻爐子搬到院中,燒了一銅鍋沸水,專用來煮今日從造辦處拿回來的幾匣子銀杯。
秋雪特意搬到院中,就是想讓娘娘親眼看著放心。
薑恒站在窗前,迎著秋日涼滲滲的風,聽著咕嘟嘟的沸水聲,有點出神想念女兒:草原上一貫比京城還要冷很多,這會子下雪都是有可能的。雖知道皇上帶孩子細心,但薑恒還是忍不住又重新想了一遍給女兒打包的衣裳夠不夠穿,敏敏到了圍場會不會吃不慣。
於嬤嬤在旁見了,就尋了些家常話來分散她的心思。
於是在旁溫和道:“娘娘小時候深宅大院住著,不知有沒有吃過每秋京城幹果鋪子賣的黑砂炒的糖栗子。奴婢未進宮的時候吃過,那時候糖貴的很,炒栗子恨不得按顆來賣。”
她原是想引著娘娘用點心的,畢竟娘娘這一日幾乎沒正經用飯,秋冬正是吃栗子的時節。
“小廚房今日還有新做的栗子糕……”
於嬤嬤還沒說完,就見娘娘雙眼發亮轉頭:“糖炒栗子,我竟然忘了還有糖炒栗子!”說來也不知每年深秋時節她在忙些什麽,竟然六年過去,生是沒想起糖炒栗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