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大靖皇室中人醉心於道術、相術這等玄之又玄之物。”季崇言說道,“九龍嶺上之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此去江南道的收獲遠比想象的要豐厚的多。
安國公沒有反駁,他是前朝老臣,自然清楚大靖皇室對此事上的執著。
又或者可說曆代帝王無論功績,對此都是信的,無一例外。
“祖父,那位紅顏薄命的江小姐你可還記得?”季崇言問道。
安國公看了他一眼:“怎麽可能不記得?”
美麗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多看一眼的,又遑論人?
“能被那些大靖忠臣冠以‘狐狸精’名號的自不會是一般美人,”安國公說到這裏,語氣間不無感慨,“不是什麽人都能被罵‘狐狸精’的。”
可就他所見的江小姐做過什麽玩弄他人感情之事麽?沒有。反倒是不少相貌平平,有端莊之名的女子,左手一個表哥表弟,右手一個青梅竹馬,前頭還有個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婿。
“似你爹那種人給她寫了不少詩詞寄托真心,也沒見她回應過。她與那些兒郎走的並不近,除了……”
“除了小舅?”季崇言接話道。
他們祖孫之間縱使無話不談,對這個早逝的小舅也極少提及。
很多時候,刻意的少提及、不提及,其實已從側麵應證了某些答桉。
季崇言麵色未變,目光透過飄動的車簾看向馬車外:“長安城中聰明人從來不在少數,有些事大家心裏都清楚。”隻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口不言。
安國公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才苦笑道:“故人已去,如今盛世和平,你莫多想了。”
他年輕時也曾據理力爭,不顧一切的想要萬事都求一個公平與真相。
可如今,到了這年歲,顧慮便遠比年少時要多得多了,曾經年少孤身一人時他敢破釜沉舟,如今卻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