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當然不信觸怒了水神這等說法。
他冷笑一聲,指著外頭穿著甲胄,齊齊整整密布河道兩岸的兵馬,對被請來的一眾大腹便便,十個手指上都戴滿戒指的鄉紳道:“不必擔憂,水神若是有不滿,大可叫他來與我和季世子聊聊。”
身後的季崇言懶洋洋的半躺在披了虎皮毯的太師椅上,手裏把玩著一隻純金打造的匕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似是覺得座下的太師椅腿太矮,他的腿又太長規矩的坐著有些不舒服,便翹了一隻腿搭在太師椅手上。
那副倨傲紈絝的神態撲麵而來。
聽林彥說到這裏,他似是回應一般往這邊斜睨了一眼,又重新看向下頭河道兩旁密布的兵馬。
陽光下,每一個兵將手中係著紅纓的槍頭發出攝人的寒光。
果然不好相與!
一眾鄉紳麵上神情各異。
“本世子在龍舟賽上押了注,各位也一起來玩玩?”季崇言卻在此時突然出聲,而後站了起來,走到竹樓正中標注了各家龍舟的輿圖上,隨意挑了個看起來最吉利的名字將他那把價值不菲的金匕首押了上去,“這名字不錯,就押吉祥號吧!”
竹樓中安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了一片恭維聲,而後鄉紳們紛紛下注,卻沒有人敢跟在季崇言的身後押注吉祥號。
開玩笑!這位林少卿看著尚有幾分正氣,這位季世子卻擺明了不似什麽好人。雖然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可都不是好人之下,顯然有兵馬的季世子更令人忌憚。
當著他們的麵下注,這其中的意思,在場哪個聽不出來?
下注完之後,鄉紳們便下了觀龍舟的竹樓。這座建在河道旁的三層竹樓頂樓視野開闊,是觀龍舟的最好地段,自然被這位季世子和林少卿占據了。
不過觀龍舟這種事高興的是百姓也不是他們,鄉紳們下了竹樓便向靠在河道邊正在準備的龍舟隊伍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