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各部的尚書、左侍郎、右侍郎、新上任的都察院都禦使賴貴也在堂中。
賴貴從小讓家人賣進成國公府為奴,如今年方二十,便已經成為二品大官, 掌監察百官之職。他的出身是堂中眾人最低的, 也算是最傳奇的。這是賴貴第一次到堂上議事,他跪坐在座席上,半點跟人打交道的意願都沒有。
眾人看他那態度, 再看沐堅、周溫、方易這些也是沐瑾手底下出來的都沒過去, 加上早就聽說過此人油鹽不進,自然也不願去討那沒趣。
許瑗也是第一天到前堂議事。她在各部衙門中隻看到自己一個女官,整個大堂中,隻在主位一側較偏僻的地方擺了幾張桌案,有幾位女官正在那整理筆墨文書,雖然有些感慨堂上的女官比軍中的女將還少, 但並不意外。
招兵的難度比考官的難度低多了, 軍中招女兵都難,能考官的女子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寒門小戶不會為女子請教習夫子, 高門大戶對女子的要求是相夫教子、貞靜賢良, 認為出去拋頭露麵有失體麵,她阿爹和謝有文這種能把女兒當成兒子教的鳳毛麟角。
來考女官的少, 承受的異樣眼神就多,而世道對於女子又有諸多限製,女子不若男兒那般能四方闖**增長見聞閱曆, 得到諸多鍛煉,自然也就從多方麵落敗了。
眾人見到沐瑾和蕭灼華過來, 立即在各自的坐席前跪坐好, 行禮拜見。
沐瑾坐下後, 抬眼看向堂上眾人,說道:“我坐在這裏,主要是有幾件事情要辦,也有些事向你們交底,一解大家心中困惑。外麵有傳言說我要鏟滅天下豪族,不給豪族留一絲活路,就連自己族裏出來的豪族也要鏟,說我把賤民奴隸當成人,目無禮法。”
堂上寂然。
任誰都沒想到,沐瑾會當眾把這事說出來,更沒想到,他竟然還有直麵回答這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