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麻子的雙手反綁捆在身後,脖子上還套了根大拇指粗的麻繩,麻繩的另一端拴在馬背上,跟在馬後麵走得踉踉蹌蹌得,困得腦子都轉不動了,腿肚子也直哆嗦,嚇的。
大清早,天朦朧亮,他出完練操便帶著兄弟們下山巡邏,在布陷阱的時候,看到大軍過境,一個手滑沒拉住繩子,手裏的滾木滑了下去。
滾下去的滾木又將一堆滾木撞翻,繼續將下方的石頭堆也一起撞下了山。
這些滾木落石連環撞擊本來就是為劫道準備的,已經試過很多次,絕不會出現偏差。
山下路過的軍隊,當場砸翻五六輛糧車,躺了十幾個,還有一些躲得快、有糧車擋住才撿回條命。
之後,大軍停下,就地駐紮。
上午出的事,晚上便全軍出動攻打山寨了。
要不是他機智,把禍水引到對麵的禿子寨,獅王寨就完了。
陳麻子當了這麽多年的山賊,一直幹著盯梢放哨的活計,眼力還是有的。
這支軍隊,別看領頭的是半大的毛頭小子,底下的兵將瞧著就不是縣裏的兵卒可比的,一看就是朝廷的正經軍伍,全是精兵猛將。
這支軍伍剿完禿子寨,回頭會不會順便把獅王寨一起薅了?領頭的孩子看著傻,底下的那些將軍,還有那個方先生幕僚可不是傻的,未必會信他的話,說不定將計就將,把幾個寨子都端掉也不無可能。
陳麻了滿心忐忑,卻是無計可施,唯有快步跟上,以免套了脖子上的繩子勒脖子。
他身後的幾個嘍囉來來回回跑了一天多時間,餅都沒吃一塊,水都沒喝一口,又渴又餓又困,不要說捆得結結實實還套著脖子,放開他們,讓他們跑都沒勁兒了。
……
禿頭寨的人瞧見朝廷大軍駐紮在山下,如臨大敵,寨主鄭弘立即派出眼哨打探。
很快出去打聽消息的眼哨便回來了,告訴他,“寨主,山下的朝廷軍隊駐紮在河對麵的獅子嶺,掛的是成國公府的鷹揚旗。獅王寨的人用滾木落石砸了底下那支軍隊,當場死了三個,傷重八個,還有好些輕傷的。下午他們中有一個千總率軍,帶著屍體,直奔長嶺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