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氣,晚間的風從洞開的窗戶送進屋中,傳來院子裏淡淡的草木氣息。
葉嘉眯著眼睛盯著**一動不動的人,那人墨發略鬆散,半挽的發絲鋪灑在枕頭上。眉頭微蹙,也真的是耐得住脾氣。葉嘉都快要湊到他的臉頰上來,他都置若罔聞,仿佛剛才扶枕頭的動作是別人眼花。她於是把要脫的鞋子又給穿上,起身去開了門。
西屋那邊安靜得跟沒人似的,門關的死死的,屋裏一點動靜沒有。
葉嘉路過時還瞥過去一眼,心裏奇怪今夜餘氏怎麽睡得這般死。但也沒有去細究,她徑自開了堂屋的門去了後廚。用僅有的食材煮了一碗醒酒湯,剛巧明日拌豬頭肉的芫荽切在筐裏。想想,她抓了一把放湯裏一塊煮。又弄了小半碗的醋這麽一兌。
她低頭聞了下那酸澀的味道,默默地拿回屋裏來。
**的人雙目緊闔,呼吸聲清淺又平穩。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沒動,但那姿態怎麽瞧都有哪裏不一樣。葉嘉走過去小聲地喚他:“相公?相公?你喝醉了麽?”
幾次喊話沒有人應聲,湊近了才能聽見男子輕又黏糊的囈語。那修長的身影被葉嘉推搡了好幾下,好半天才翻過來。
緩緩睜開一雙汪著水色的眼睛對葉嘉,輕聲又含糊地道:“我沒醉。”
……喝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沒毛病。
她點點頭。一隻手攬住他的脖子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人給攬起來,靠著自己肩膀:“來,剛給你做了碗醒酒湯。你喝一點。”
說著,就把自己那一碗芫荽糊糊的醋給遞到了他嘴邊。
葉嘉敢保證,那濃鬱的醋酸味兒一冒出來。她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這人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再一看就沒有了,葉嘉的眼睛眯起來,嘴角的笑容變得和善。估計戲已經演到這個份上,他隻能故作醉酒地伸手去推搡那隻碗。葉嘉能讓他推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