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月,謝夫人的判決終於下來,徒三年,宮裏也下旨褫奪了她的一品誥命。劉郎中發配邊關充軍十年,陶媽媽則是流放至南疆服役終身。幫凶倒比主謀刑罰更重,誰讓謝夫人是陸嘉寧的婆母呢,尊動卑從輕處理。而陶媽媽是奴害主,卑犯尊從嚴處置。
剛從順天府大牢探監出來的謝允禮麵色陰沉,耳邊依然縈繞著謝夫人絕望痛苦的啜泣。對母親而言,關在順天府大牢中還不如流放三年五載,放到外麵他還能想方設法打點,甚至暗中派人伺候母親都可以。然而順天府的大牢卻是他力所不能及之地,覃正鐵麵無情壓根不會網開一麵,此後三年母親隻能和那些三教九流的女囚同處一室,穿粗布麻衣吃殘羹冷炙,還要辛苦勞作,養尊處優的母親如何受得了。
謝允禮一顆心油煎一般難熬,母親落到這般境地,全是因為他。是他自負輕敵,從未將陸嘉寧放在眼裏壓根沒想過需要永絕後患,以至於給了她反撲的機會。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癡情狀元郎啊。”陰陽怪氣的調子瞬間讓謝允禮的臉變青,心中怒火中燒,卻還得下馬憋屈行禮:“下官見過世子。”
高頭大馬上身著鮮豔華服的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京城第一膏粱紈袴晉王世子,也就是那位強占良田做馬場然後被覃正殺雞儆猴的皇孫李銘湛。
謝允禮暗道倒黴,這位荒唐世子慣來看自己不順眼,隻因風月樓的花魁拒絕他卻傾慕自己。李銘湛就此記恨上他,沒事也要找事為難他,更別提如今自己栽了那麽大一個跟頭。
李銘湛掃掃隱約可見的順天府大牢屋簷,唰得一下打開折扇:“這是來探視你母親,令堂也是的,急著抱嫡孫,和離休妻都行啊,怎麽就能想出殺人這種餿主意。看看看看,闖大禍了,把自己折騰進大牢不說,更別提抱孫子了。現如今誰還敢嫁給你啊,都知道你鍾情你嶽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