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悠看着指示器上刚显示出来的结果，跟方煜说道，“老大，系统进度显示，考核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方煜惊讶道。
怎么会这么快？
方煜自己也才出来不到两个小时而已，系统里的话，大概会比现实中快四到五倍。那陈尧他们最多也才过了十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核就结束了……陈尧做了什么？
方煜看向躺在考核舱里的男人，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怎么还不醒？”方煜问向坐在电脑前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宗子延。
宗子延是方煜团队里的系统修复师，从监测到系统数据发生异常开始，他就在进行查摆和修正，已经断断续续工作四十多个小时了。他毫不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随时都可能会猝死。
“不知道，按理说考核结束，他应该马上就会醒来。”他一边忙一边回答道。
“考核结果出来了吗？”方煜又问向自己的助理周筱悠。
女生摇摇头，侧开身让方煜看清屏幕，“考核结果那一栏一直在转圈儿。”
正常情况下，考核一结束，结果就会显示出来，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方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加上他才刚从系统中出来没多久，整个人的身体状态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脑子晕得很。
他看了看团队里的其他五个人，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挺差的，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
他给每个人都斟了杯水，然后说道，“都歇会儿吧。”
一听领导发话了，周筱悠整个人瞬间就瘫在了椅子上，“老大，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这么严重的bug？”
方煜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就要问问测评组了，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后期检测的！”
测评组和研发组归属两个不同的技术部门，方煜的团队是研发组，只负责技术开发等一系列前期工作，而后期的bug检测以及实用性测评等都是由叶凡霖的测评组团队负责。
无论是人格矫正系统的项目，还是什么情绪转移的试验，自技术部门成立以来，方煜的团队几乎很少出现过大型的事故。相反，但凡出现了比较严重的科研事故，那就绝对少不了叶凡霖的团队。
方煜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在研究院待到现在的。
这时，张玫说道，“老大，要是后面没什么安排了，我能不能先回去？孩子死活不睡，我去给他哄着了再回来。”
方煜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不用，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盯着就行。大伙儿这两天都辛苦了，一定好好休息，等这阵子过去，我给你们放假。”
“谢谢老大！”
话音刚落，众人就一个接一个地跑了，生怕方煜反悔了似的。
宗子延站到他旁边，撞了一下他的肩，笑道，“看到没，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
方煜瞥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打算跟我同甘共苦？那你倒是别收拾得那么利索啊。”
“嗐，我这不是家里有人等么？”宗子延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有屁人！你嘛时候搞对象了？”方煜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宗子延被他拍得往前走了两步，正好摆了摆手，从门口溜了出去。
“我家猫等着我呢！”他说道。
方煜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俩人认识快二十年了，他就没有指望得上的时候。
对方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方煜和还未苏醒的陈尧了，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方煜搬了个椅子坐到他跟前，就这么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正常来讲，考核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虽然他不在系统里了，但他差不多能猜到陈尧最后都做了什么。
方煜现在很自责，他应该早点就意识到陈尧出问题的，是他对陈尧太过自信了，以为一开始没出问题，后面就都不会出问题。
方煜不止是想把陈尧从循环中解救出来，他还更想把对方带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可惜，这次他没能做到。
“滴滴滴——”
眼前的机器发出声响，考核舱的玻璃罩自动打开了，增氧设备喷出气体——这是矫正对象已经苏醒的征兆！
方煜赶紧站了起来，回头把通风设备打开，然后紧盯着从雾气之中坐起身来的身影。
陈尧还有些不太适应，他以为自己又进入循环了，没想到是真的出来了。
尤其当看到方煜就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间，他简直有想哭的冲动。但一想到是自己间接害死了他，陈尧又不敢伸手了，他甚至都不能确定方煜是否还记得在系统里发生过的事。
见对方终于醒了，方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能回来就好，考核结果……只能那样了，大不了以后慢慢医，反正这个人他要照顾一辈子，他都跟对方承诺过了。
至于最后一夜发生的事，他不能说自己不生气，因为他确实气陈尧不听自己的话，但是后来一想……就算对方听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杀了人，再怎么补救也改变不了考核失败的事实。
所以归根到底，他更多的还是在埋怨自己，要是他能早一点发现陈尧的不对劲，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醒了？”方煜问道。
“嗯。”陈尧按捺住自己涌动着的情绪，点了点头。
方煜看向显示器，虽然那个一直转圈的进度条终于不见了，但是考核结果却依然没有显示出来，那一栏是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方煜皱着眉道。
陈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你完成考核了么？”方煜直接问他。
陈尧愣了一下，“没有……”
方煜盯着他，不说话。
陈尧看向别处，坦白道，“……我最后把人都杀了，直接结束了考核。”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方煜冷道。
“知道。”
“知道你还……”
陈尧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透着决绝，“你都死了我还有心情继续下去？”
方煜顿了一下，柔声道，“那都是假的，我不会死。”
陈尧把头低下，好半天后才轻声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难。”
这话说完，俩人都沉默了，屋子里一时间只能听到指针转动的声音。
半晌过后，方煜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吧。”
“嗯？”陈尧一愣，“我也走吗？我不回自己的房间？”
方煜边收拾边说道，“你跟我一起回家，从今天起，我要24小时时刻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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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阶段结束，从这一章开始就是本文的最后一部分了，是他们回到现实后的内容，还有一些没解释清的东西会在这部分说清，陈尧本人的故事也会完全展开～
另外，这篇文的正文我已经全部写完了！歇两天就要开始写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