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骞要醋死了。
他们婚礼的时候,小孩根本就不记得日子,他去叫才想起那天要结婚,还死活要抱着猫。
结果现在陆阳舒结婚,小孩从一周前就开始想穿什么衣服,一大清早就把他从**踹起来,生怕迟到。
秦严骞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去给家里三只肥猫铲屎添粮,沈夏则在客厅让化妆师上妆。
秦严骞就没那么讲究了,仅仅是刮干净胡子,换上正装,连头发都是自己随意对着镜子抓的。
按照小孩的话说,他一个人好看就行了,男人不需要打扮,不能喧宾夺主。
秦严骞心里很不爽,他一直对上次小孩说他比不过陆阳舒帅耿耿于怀。他也想化妆,他也想好看。
沈夏因为肚子太大了,只能穿女装才不显得突兀,妆也化的女式妆容,更加精致繁琐,花费时间很长。男人一堆事都做完了,他的妆还没化好。秦严骞又抱着五花肉过来看热闹,还对人家专业化妆师指指点点:“这口红怎么亮晶晶的,你怀着孕呢,不怕中毒啊。”
沈夏:“……”
要不是正在上妆,真想拿拖鞋拍死他。
沈夏穿的是件有点蓬松的公主裙,化的妆也是亮晶晶的少女妆,化妆师给他配了一顶浅栗色海藻般的长卷发,显得男生脸蛋更加小巧白皙,宛如橱柜里摆放的洋娃娃般漂亮精致。
好不容易等沈夏化好妆,趁小孩跑去卧室照镜子的时候,秦严骞快速对化妆师说:“给我也上个妆。”
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化妆师:“……”
沈夏都打算走了,出来看见秦严骞又坐在椅子上让化妆师化妆,气得拿拳头邦邦砸男人:“你想做造型怎么不早说,现在都快迟到了!”
秦严骞敷衍道:“这还没到十点呢,放心吧,不会迟到的。”
到最后两人终于出门,赶到婚礼现场已经是快十一点了,幸好陆阳舒和柯越还在迎宾,不然沈夏真的要被秦严骞气死。
陆阳舒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良好的剪裁将他原本就好的身材修饰得更加完美。他正偏过头和身边臭着脸的柯越说些什么,侧脸线条流丽漂亮,身姿挺拔俊朗。
沈夏高兴地过去,叫了声:“陆哥!”
陆阳舒看见沈夏的打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是小夏啊,今天好漂亮,我一下都没能认出来。”
沈夏顿时有些羞涩,脸蛋微微泛红,他还没回答,就听见旁边秦严骞阴沉沉道:“夏夏一直这么好看,没认出来是你因为眼神不好。”
沈夏气得拍了秦严骞后背一巴掌:“你别说话!”
陆阳舒笑了笑,绅士地对他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对他们道:“外面冷,先进去吧。”
等到婚礼开始,台上两人一个俊美温柔,一个年轻漂亮,看起来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沈夏在台下看得热泪盈眶,被周遭的氛围感染,在陆阳舒和柯越交换戒指的时候,他也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空空落落的无名指。
忽然有只手牵住他,一个微凉坚硬的圆环套入他的手指,沈夏低头看,见居然是他和秦严骞的婚戒。
经历这么多事,戒指中央那枚切割精良的钻石仍旧耀眼漂亮,熠熠生辉。
“你干什么?”沈夏恼怒男人狡猾,居然趁这时候给他戴上戒指,生气地想要将戒指取下来,却因为近来长肉,居然尴尬卡在关节,半天摘不下来。
“看你也想要,给你戴上。”
秦严骞抱住他,悄悄亲了他一下,问道:“我的呢?”
“扔掉了。”沈夏没好气道。
秦严骞眼神失落了一瞬,说道:“那老公以后给你买更漂亮的。”
沈夏轻哼一声:“你又没钱。”
净身出户,穷光蛋一个。
被狠狠扎心的秦严骞底气不足道:“会挣钱的。”
又亲亲小孩:“以后什么都给宝宝买。”
沈夏嫌他肉麻,推开他的脸,凶道:“别碰我!把我妆弄花了!”
秦严骞只得放开他,看婚礼仪式结束后小孩又高兴地跑去给陆阳舒送祝福,一颗心碎成了玻璃渣。
陆阳舒对沈夏极其偏爱,甚至还把手捧花特意留下来送给了他。
回去的路上沈夏捧着漂亮的铃兰花束,开心得不得了,知道铃兰对猫猫有害也舍不得丢掉,专门到花店买了个大玻璃匣子,把花束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保存。
秦严骞看他这么喜欢花,买了捧白玫瑰送给他。沈夏看了一眼,嫌弃道:“真俗。”
秦严骞:“……”
他明白了,在小孩心里,陆阳舒做什么都是优雅高贵,他就是俗。
秦严骞难过得不想说话。回到公寓后,三只小猫立刻朝他扑上来,冲他又叫又咬,蛮横地抢走他手里小孩不要的白玫瑰,撕咬得破碎不堪,秦严骞看着散落在地上破破烂烂的花束,又看看被小孩珍惜抱在怀里的铃兰花,顿时更难过了。
沈夏还叫他:“秦严骞,你过来,帮我放下花。”
他想把这束捧花放在书柜的第一层,但太高了,他够不着。
秦严骞黑着脸去把玻璃匣子放好,彻底生气了。
男人生气的表现就是晚上不回房间睡觉了,默默搬了一床被子出来睡沙发。
沈夏根本就没发现他搞的这些小动作。他怀孕七个月了,每天都要泡脚消水肿,今天参加完婚礼格外疲乏,早早泡完脚让男人把水倒后就去睡觉了。
秦严骞在客厅又冷又憋屈地躺了两三个小时,期间好不容易有些困意,就被三只跑酷的顽猫踩醒,大半夜又抱着枕头回卧室了。
男人偷偷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住浑身暖烘烘的小孩,轻声唤他:“夏夏,夏夏……”
沈夏睡得正香,蓦地进入一个微凉的怀抱,贴着秦严骞的胸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秦严骞本来还有些生气,看他这么乖,心都快软化了,亲热 地吻他白皙柔嫩的耳根,低哑问道:“夏夏最喜欢谁?”
喜欢他,还是陆阳舒?
沈夏困得脑子一团浆糊,秦严骞低沉的声音在他听起来就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一样烦人,不耐地皱眉:“快睡觉。”
男人却紧紧贴着他,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清楚:“你心里最在意谁?”
大手也不安分地钻进他的衣服里,抚摸揉弄他。
沈夏烦得不行,转头扇了他一巴掌,怒骂道:“你是禽兽吗?!我快困死了!我要睡觉!”
他手上还带着钻戒,这一巴掌直接划破了男人的脸,血从细小锋利的伤口中渗出,顺着秦严骞脸颊滴下。两人都愣住了。
秦严骞放开他,呆呆地摸了一下脸,手指湿黏。
沈夏也没想到会弄伤他,慌张地问:“很疼吗?”
“没事,不疼。”
秦严骞看着手上的腥红,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擦干净后,从抽屉里找了个创口贴贴上。
再出来时沈夏已经打开了大灯,无措地坐在**,眼睛有些泛红。
秦严骞也冷静下来,过去抱住小孩,吻了吻他额头,安慰道:“没事的,不是困了吗,睡觉吧。”
沈夏把头埋进男人胸膛,闷闷道:“对不起。”
“是老公做错了,不该逼你,老公该向你说对不起。”秦严骞轻轻拍着小孩的背。
沈夏听着男人温柔的语气,心里特别委屈:“人家婚礼父母都来了,我们的婚礼连个家长也没有。”
当初他们两个结婚,秦严骞连父母都没有通知,匆匆就完了婚,一点也不正式。婚戒也在刚仪式结束就弄丢了,现在都凑不成一对。
沈夏想到这些,又委屈又难过,才不愿搭理男人。
“补,等你生完孩子,老公就给你补。”
“那我也要请好多好多朋友,我们得一起站在门口迎宾。”
“当然。”
“我要把手捧花留给洋洋。”
“没问题。”秦严骞有求必应。
沈夏想象着自己结婚的场面,心里慢慢泛起一丝甜蜜,他从男人的怀里起来,慢吞吞下床走到衣帽间。
秦严骞跟在他身后,看见小孩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秦严骞记得那个盒子,那是他给小孩找到的沈老爷子的紫砂茶杯包装盒。
男生打开盒子,和精致漂亮的紫砂茶杯一起静静躺在里面的,还有男人的婚戒。
沈夏朝他扬了扬下巴,秦严骞立刻僵硬地把手伸出来。
沈夏看他傻呆呆的样子,笑了一下,把戒指从里面拿出来戴到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就此,两人的戒指终于又成了对。
秦严骞眼睛发红,看着手上的戒指,哑声道:“你不是说扔了吗?”
“骗你的,傻子。”
沈夏哼道:“这是我挑的戒指,我为什么要扔掉。”
秦严骞激动地抱住他,如果不是顾及小孩还大着肚子,非要举起他转几圈:“我爱你,夏夏。”
沈夏看着面前宛如孩子般高兴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爱过,也恨过,但最终还是不愿分开。
沈夏双手环住男人,笑着道:
“我也爱你,秦严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