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当着全校人的面，莫晨阳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挣了挣。
季思搂在他腰间的手忽的收紧：“别闹，我带你去医务室。”
莫晨阳偏头把脸埋在男人胸前，还是熟悉的淡淡烟草香，他深吸了口气，以至于他短暂的忘记了——他，一个十七岁的大男生，在众目睽睽，朗朗乾坤之下，被他的班主任，公主抱着。
“高二四班莫晨阳，男子三千弃权。”季思抱着莫晨阳直接从裁判面前走了过去。
学校里大部分人都在操场，但走在路上偶尔还能碰到几个，莫晨阳脸上带着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尴尬：“老师，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季思看都不看他：“闭嘴，再说话我就亲你了。”
莫晨阳有些委屈：“老师，你不生气了？”
其实那天出了门，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后悔了，他是想好好和季思谈谈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那一番话，应该是伤到老师了。
他想道歉，可他回去一次发现季思并不在家，他一想就知道男人去哪了……
“生气。”季思冷冷吐出两个字。
莫晨阳身子在季思怀里颤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抱住季思：“老师，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季思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男人没反应，莫晨阳得寸进尺的把手从季思外套里伸进去，带着力道的从男人胸前划过，然后又捏又揉的。
季思抱着他拐进教学楼，走到厕所踢上门把莫晨阳摁在门后：“手拿出来。”
莫晨阳抿了抿唇，不满的用力捏了一把。
“我以前睡过那么多男人，你确定你要我？”季思掐着莫晨阳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你不介意？”
莫晨阳的手一顿，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季思敛下眼中的心酸，面不改色的把他的手拿出来，冷笑道：“你自己去医务室吧。”
暖橘色的阳光洒下，季思靠在墙边儿，手中香烟轻燃，一阵风吹过，只闻到极轻的烟草味儿。
他想到莫晨阳的反应，低头苦笑。
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小屁孩儿嫌弃他也是应该的。
季思出去后，莫晨阳愣了有一会儿，他接了捧水打在自己脸上，然后一拳砸在墙上。
他怎么会嫌弃季思？！
可是一想到那人曾经和别人在**欢好，他心口就像被塞上了一团棉花，痒的厉害，又对此无计可施。
他扫了眼膝盖，推开门慢慢往医务室走。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没有再看见季思，临近黄昏，路老大招呼着众人去唱歌。
“老师，突然的大方啊！”司淮打趣道。
路老大在他肩膀上抽了一下，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得了个第一，高兴。”
“诶，你们季老师呢？”路老大伸着脖子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季思的人影：“等着啊，我给他打个电话。”
最后定下的要去的人也就十来个，路老大开了个间，都是男生，玩起来也放的开，季思过来的时候包间里正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一直等那人唱完，才推门进去。
莫晨阳坐在对着门口的位置，季思一眼就看到了他，少年紧绷的脸在昏暗柔和的灯光下给人一种刀削斧刻的英俊感。
看到他进来，路老大暂停了歌曲，递给他一罐啤酒：“老季，迟到了，该罚。”
季思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打开啤酒仰头就干。
“人齐了，我们来玩游戏啊？”路老大见季思喝完，往旁边坐了坐，给季思腾出一个位置。
司淮兴奋的叫起来：“好啊！玩什么？”
路老大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骰子？”
当即就有几个人摇了摇头：“不行，这个不会。”
司淮提议：“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这次倒是没人反驳，于是路老大一拍桌子，“行，就真心话大冒险了。”
司淮去找服务生要了一副扑克，“我们轮流当庄，然后每人一张牌，庄家指定一个数，谁手里是那个数，谁就中招，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要是想过，就喝一杯。”
第一轮司淮当庄，季思并不怎么想玩儿，但是也不想扫兴，他心想反正都是些小孩子玩儿的，他就跟着玩玩。
他的牌是“7”。
司淮奸诈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流转了一圈，带着坏笑开口：“拿4和拿6的是谁？”
话音一落，站起来两个少年。
司淮问：“你们选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大冒险。”
司淮笑了笑：“4号过去亲一下6号的手背。”
“……”
季思突然觉得他刚才想的是错误的，这群小孩儿比他想象中的要玩得开的多。
两个人在对方互相嫌弃的眼神儿中完成了这次大冒险。
第二局，季思手里是“2”。
“手里拿3的。”司淮随口说了个数。
莫晨阳默默翻开自己的牌：“我选真心话。”
司淮挑了挑眉：“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莫晨阳愣了下，抬眸看向季思，季思正好也在看他。
“有。”莫晨阳迅速低下头，躲开季思的目光。
司淮顿时瞪大了眼睛：“是谁？”
莫晨阳淡淡看了他一眼：“只能问一个问题。”
司淮耸耸肩，果然不再问了。
第三局，季思中招了，他选了大冒险。
司淮的眼神儿盯得他浑身发毛，“你还说不说了？”
“季老师，给你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人打电话，跟他说，你喜欢他。”司淮冲季思抛了个媚眼儿，言语间透着股兴奋劲儿。
季思皱了皱眉，他通讯录里没几个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莫晨阳应该是第一个，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还真他妈没记错。
“我喝酒。”季思将面前的杯子倒满酒，爽快的喝了下去。
第四局的时候，莫晨阳收到了和季思差不多的大冒险，不同的是，莫晨阳被要求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
季思看着对面皱着眉喝酒的小屁孩儿，心里烦躁的不行，自己也跟着喝了两杯。
这个游戏伴随着一个男生喝的睡过去结束，剩下几个没睡着的，也都喝的差不多，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
“你开车了吗？”路老大递给季思一根烟。
季思把烟叼在嘴里，掏出火机，给路老大点上，又给自己点上：“开了。”
“还能开吗？”路老大问。
季思点点头：“没喝太多，这个点儿应该还行。”
路老大捎了几个人回学校，季思把剩下的几个安顿好，才拉着喝的半醉的莫晨阳上车。
小屁孩儿这时候还挺乖，任由他拉着。
季思上车后，便倾身过去给莫晨阳系安全带。
“老师？”莫晨阳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脑袋。
季思嗯了声。
莫晨阳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偏头看着窗外：“不玩了？”
季思又嗯了声。
“头好晕啊……”莫晨阳靠着椅背，抬手在脑袋上敲了敲。
季思叹了口气，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头晕就先睡会儿，一会儿就到家了。”
莫晨阳听话的闭上了眼。
车里浅浅的酒气浮动，季思停下车的时候，莫晨阳睁开眼脑袋迷迷糊糊的转了一圈：“到了？”
季思走过去把他扶下车：“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莫晨阳靠在车上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儿清明了不少。
两人刚到家，季思还没关上门，莫晨阳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季思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他艰难的喘了口气儿，去掰莫晨阳锢在他腰间的手：“你想勒死我？”
“我轻点儿，”莫晨阳贴着他的后背，手松开了点儿：“老师，你让我抱一会儿。”
季思连着喘了几口气，少年带着哀求的声音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安抚性的在莫晨阳手上拍了拍：“先让我关上门行吗？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莫晨阳回头，一脚把门踹上，胳膊始终抱着季思，他在季思背上蹭了蹭：“老师，我喜欢你，不是师生之间的喜欢，是那种想和你在一起，想亲你，抱你的喜欢。”
“我……”
“老师，你别说话。先让我把话说完，”莫晨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季思立马闭上嘴。
莫晨阳说：“那天我看到你和别人睡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生气，也很心痛，我想听你的解释，可你没有。”
“当我认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很害怕，怕你赶我走，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很多人，你对我好，我以为你只是对我起了兴趣，单纯的想玩玩。”
“之前骗你，是想利用你的愧疚感让你和我在一起，老师，我知道不相信你是我的不对，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害怕你不要我，我不该那么质问你的，老师，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骂我，别不要我。”
莫晨阳喘了口气儿，哑着声音说：“老师，你别再折磨我了，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不要再折磨我了。”
“莫晨阳，”季思一根根掰开莫晨阳的手指，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莫晨阳心里一疼，死死抱着季思：“老师，你不要拒绝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不要这么狠心，我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