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睫微垂, 睫毛顫顫如鴉羽,看得人心中一顫。
藍袍郎君輕輕歎氣,道:“那便…叨擾小姐了。”
說著, 又雙手一揖到底。
“公子客氣。”
江蘺回了個禮,而後拉著褚蓮音走了。
倒是褚蓮音頗為遺憾,回頭見那藍袍郎君還癡癡地在看,不由道:“那可是大理寺卿的三兒子,自幼飽讀詩書, 去歲自白鹿書院結業,今年已經是翰林院編修, 再加上性子溫文,很受京中父母們歡心呢。”
這般好,跟她更不是良配了。
“大姐姐都定親了還這般八卦。”她笑。
“阿蘺這話不對, 大姐姐就算結親了也還是這般八卦。”
“大姐姐!”
江蘺正要說話, 卻見褚蓮音按著小腹, 臉色略有些蒼白。
“怎麽了?”她問。
“沒什麽, 小事。”褚蓮音揮揮手, “扶我去一邊坐著。”
江蘺扶著褚蓮音去涼亭,央翠跟在身後碎碎念:“小姐一定是昨日在沈府吃那冰飲吃傷了,都來癸水的人了還這般不注意…”
“央翠!”褚蓮音高聲, “閉嘴。”
央翠這才閉嘴。
江蘺叫附近侍女取來熱茶,親自給褚蓮音倒了,又見冰釜內寒氣氤氳,自己拿身子擋了, 見褚蓮音喝完熱茶, 才又扶著她出去。
“阿姐既這般不舒服, 不如回去吧。”她道。
褚蓮音的注意力卻在她那句“阿姐”上, 一雙眼睛睜得亮亮的:“你叫我阿姐?”
阿姐可要比大姐姐更親近。
江蘺:……
“大姐姐!”
她跺腳,褚蓮音卻道:“不回。”
“為何?”
江蘺這就不明白了,明明不舒服,為何就不肯回呢。
褚蓮音卻難得繃了張臉:“我不能叫那人以為,我怕了她。”
江蘺正要說何苦為了麵子為難自己,卻見對麵一行人穿花拂柳地過來。
為首的那位,穿一襲白羽裙,那白羽裙顯見比江蘺那件還要華麗許多,裙邊的白羽一色長,白如淨雪,一點雜質都無,隨著她走動便翩翩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