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璃和沈朝雲直接走了。
兩人沒繼續留在黎宮, 走時一輪明月高掛,星光漫天。
扶璃被沈朝雲攬在腰間,望著底下華燈璀璨的黎宮, 問:“朝雲師兄,你真的不恨他嗎。”
兩人都知道口中的他是誰。
“談不上恨。”
沈張雲的目光從黎城巍峨的城牆,到宮外熱鬧的集市。即便深夜,也依然有晚歸的行人。
少時總坐在宮牆裏,想象宮外的行人是如何模樣。
等後來出門, 才發現與宮內截然不同。
修者為長生,凡人為生活。
唯有這黎宮不同, 僅以一人喜,一人悲。
他歎:“不過是個軟弱的男人罷了。”
扶璃去觸摸他的臉,卻隻看到月光映到他眼睛裏的模樣, 像片片碎星。
確然不帶一絲憂傷。
她才放了心。
兩人就騰空而立, 站在高處, 扶璃如攀緣的藤蔓已經依偎在他身側, 由他攬著腰, 風呼呼地吹,她撩了撩被吹起的發絲,便直接將自己整個鑽到沈朝雲懷裏。
沈朝雲且由她。
忽而, 扶璃又想起一事,問他:“那沈朝雲,如果…你是你父親,而我死了, 你當如何?”
大抵天底下的女子, 都愛冒傻氣地問心愛的男子一句, 也都隻希冀一個回答。
沈朝雲卻隻是彈了他一記額頭:“我如何會讓你死?”
那一下, 彈得扶璃疼得緊。
她摸摸額頭:“我是說萬一,萬一嘛。”
她扁扁嘴:“也不說些好聽的。”
“萬一也不會有。”他傲然道,“這世上,若要你死,必定要踏過我去。”
扶璃看著白袍劍君的少年意氣,愛得不行,踮起腳便親了他一記,被摟在懷裏。
“眼睛。”
“啊?什麽眼睛?”
“世上修者萬千,在外麵不可如此無狀。”
他說著話,一雙眼睛卻在笑。
“哦。”
扶璃不大在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