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沅從沒想過她會在今天重溫與人比飛行的年少輕狂。他們跨過山, 跨過海,在雲霧繚繞中打鬥糾纏,一次不經意的駐足回頭, 才驚覺在這場追逐中人數不斷增加。
他們呈一條直線。
魔尊扛人打頭, 妖皇緊隨其後,冥主跌跌撞撞追趕,即將被猶豫片刻後還是選擇加入的天帝趕超, 唯有人皇, 帶著仿佛飯後消食散步的悠閑,不緊不慢跟在最後,在需要做出左右抉擇時果斷朝著正確方向前行。
就這樣,他們飛了整整一天一夜。
痕跡遍布大半個六界。
薑槐宛若打了雞血般四處狂奔,最後還是風沅抄近路將對方堵在一處荒無人煙的雪原中。白雪皚皚,寒風瑟瑟, 吹得人衣袍翻滾, 烏發飛揚,也冷得人麵有冰霜, 眼含凶光。
雞飛狗跳下, 幾個人都掛了彩。
但最慘的還是薑槐,他被用捆仙索捆住, 孤零零扔在角落,期間還不知道被誰乘亂踹了幾腳,黑衣上是髒兮兮的腳印。
配上臉上新出爐的淤青, 看起來異常狼狽也莫名有點……可憐。
他嘴裏一直念叨的樂嫵早在飛行途中就暈過去了。
風沅不由自主心軟了幾分,開始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下手有些重了。
但下一刻
她收回了這多餘的憐憫。
薑槐正目眥欲裂, 朝著在場所有人大喊:“別拿你們的髒手碰樂嫵。”
風沅覺得從現在起她的心完全可以硬的像塊石頭。
對付這種魔, 就應該狠狠的打。
“跑啊, 不是很能跑嗎?你再跑一個我看看。”
她露出一個惡劣中透露出猙獰的笑容,撩了下袍子,單腳踩在地麵堆積的岩石上,下巴微抬,右手拽住捆仙索的另一端,一點點將薑槐往自己的方向拖。
雪地上留下青年掙紮的痕跡。
“卑鄙。”薑槐痛苦嘶吼,他赤紅著眼,眼中帶著似乎要將麵前人生吞活剝的厭惡與忍辱負重:“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別傷害樂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