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槐大概是終於破罐子破摔起來, 他在風沅麵前拋棄了最後一絲作為魔尊和作為男人的尊嚴,生無可戀坐在由夢境幻化出的魔界月潭旁,捂臉悲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 隻是未到傷心處。
現在留下的每一滴淚水都是他這段時間的血淚, 都是他飽含痛苦的心酸。
再這樣下去,薑槐覺得他真的可以收拾收拾從六界滾蛋了,他頭一次痛恨自己的記憶力, 精確到點點滴滴, 精確到神情變化,讓他的清醒變成一場煎熬。
青年耷拉著腦袋,眼角微微下垂,濕漉漉的睫毛無聲顫動,大拇指尖被他咬在嘴裏,發出小心翼翼但又充滿悲傷的嗚汪嗚汪聲, 看起來像一隻在雨中垂淚的落魄大狗。
平日裏桀驁不馴的麵容在此時竟奇異多出幾分溫良乖巧感。
天上十分應景落起雨來。
風沅抹了把臉上雨水, 即使這是場夢,但觸感與真實沒有區別, 就在雨越來越大, 衣服快被完全淋濕時,她終於忍無可忍, 將從夢境開始,就在給她表演魔尊落淚的家夥一腳踹進潭中,“閉嘴談正事。”
“還有, 給我把天氣變正常。”
她冷酷道。
一不是美人落淚,二不能梨花帶雨, 風沅拒絕觀賞。
看著好友臉上的暴躁, 薑槐最終一句話都沒敢說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 甚至還有些尷尬。
因為他想起了自從上次他在**期找對方結果半路喪失理智變回不清楚狀態後,那個“他”就一直認為風沅對自己欲行不軌,貪圖“他”的美色。
“他”還因此和祁言達成合作,決定共同抵擋風沅來奪回那個令魔頭皮發麻的白樂嫵。
想到這裏,薑槐就停下了用袖子擦臉上潭水的行為,轉頭又沉到潭底,隻留下幾個咕嚕咕嚕的氣泡,現在隻有冰涼潭水能冷靜他千瘡百孔的內心。
他當時到底是怎麽說出那麽羞恥的話的?!